“——你能下得去手吗?”林见溪笑着说。
裴烬的话卡在喉咙里。
林见溪的笑容很浅,语气甚至称得上温和,仿佛只是在讨论今天天气如何。
可这种淡然,却让裴烬觉得,面前的这个人似乎被伤惯了,手背上有伤疤,藏在衣服之下的身体……会不会已经伤痕累累,以至于让林见溪如此轻车熟路地面对这些“报复”。
裴烬又愣神,一秒后垂头猛地吸了口烟。
“少他妈自作多情。”裴烬声音沙哑,“你以为你是什么香饽饽?”
“在被报复这件事上,或许的确是,”林见溪给自己说笑了,“好像一直在赎罪。”
在替老公,替原主,亦或者像上个世界,替人类赎罪。
“……”
裴烬莫名开口:“你脖子上……创口贴之下,也是疤吗?”
“嗯。”
“……”
“恨一个人很累的,”林见溪忽然开口,声音很轻,几乎要散在风里,“尤其是,恨一个其实并不值得你耗费那么多情绪的人,夜夜失眠除了让自己痛苦,还能带来什么呢?”
裴烬夹着烟都手指微不可查地颤了一下。
“我颓废过,也反抗过,最后还是选择了对自己最轻松的路,不要压抑自己,也不要过度爆发自己,顺从内心,你会发现事情并没有那么糟糕。”
裴烬看着他。
烟越烧越短,裴烬却没有要抽的意思,只是看着他。
“所以,”林见溪说,“你想要什么?”
裴烬沉默一会,得出结论,蹙眉道:“傅靳深强迫你?你没办法反抗才和他结婚?”
“……”
“也是,”裴烬的视线扫过他的全身,“你这样确实招潜规则。”
“……”
“看你身上那么多伤,想必潜你的也不止他一个?”
“……”林见溪扯了扯嘴角,继续趴在栏杆上,垂着睫毛,似乎真的被说中了心事。
风拂过衣襟,勾勒出他单薄的身体。
裴烬被心里骤然的心疼弄得发慌,一步上前,掰着他的肩膀,强行他正身。
“呵,你不是想要热度吗?那不然也给我潜一下。”
林见溪淡淡看着对方。
裴烬话落的下一秒,他就慢慢地解开了衬衫的前三颗扣子。
每解一颗,裴烬的手就松一分。
他没有把衣服扒开,而是就着风,隐隐约约让风吹开衣领——
牙印,红痕,以及不知什么造就的痕迹……
裴烬呼吸停滞。
林见溪轻轻笑着:“还有兴趣吗?”
“……”
裴烬的手猛地收回:“草,谁他妈这么畜生?!”
林见溪没有回答,只是静静地看着裴烬。身上因为凉风的灌入而微微发着抖。
风更大了些,那些暧昧又狰狞的痕迹在阳光下无所遁形,无声地诉说着不堪的过往。
裴烬的呼吸粗重起来。
那句脱口而出的咒骂之后,是更深的怒火和内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