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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八十八章 没一个省心的(第1页)

校场边,苏满目瞪口呆,问苏录:“这就是夏哥儿那位?”

“嗯。”苏录点头道:“她就看上我哥了,我爹打都打不散。”

“回去劝劝二叔吧。”苏满担忧道:“这女子得罪不起啊!”

“我也没想到她。。。

春风拂过京城,柳絮纷飞如雪。苏录立于翰林院前的石阶之上,身着新授的绯红官袍,腰系银鱼袋,神情却无半分骄矜之色。身旁同僚纷纷道贺,言辞中满是艳羡与恭维:“状元公文章动天子,才名震四海,实乃我朝三十年未有之奇才!”“他日入阁拜相,指日可待!”

苏录只含笑拱手,一一应答,心中却知,这身红袍披上的不是荣耀,而是千钧重担。

自放榜以来,他便觉周遭目光复杂起来。有人敬他如星斗,也有人视他为隐患。那一纸策论虽得皇帝称许,却被某些革新派官员私下讥为“老成有余,锐气不足”。更有甚者,在茶肆酒楼间传言:“苏录所言‘以人为本’,实则暗讽新政苛民;所谓‘执两用中’,不过是守旧派护身符耳。”

这些话传不到明面,却如蛛丝般悄然缠绕朝堂上下。

此刻,他步入翰林院值房,案上已堆满誊抄公文、诏令草稿。作为新科修撰,职责本是修史撰文、润色圣旨,看似清贵,实则步步须慎。一字不慎,便可能触怒权要。

刚坐下不久,便有小吏送来一封密笺,封口无印,只以素绳系之。他拆开一看,字迹熟悉??竟是李慎之所书。

“君今登龙门,然龙门前亦有深渊。王党已议定三月推行‘均输法’,欲尽收天下财权于中枢。此事若成,州县将无自主之权,百姓赋役更重。君若缄默,则负初心;若直言,则恐遭忌。慎之再拜,愿君思之。”

苏录握信良久,指尖微颤。

他知道李慎之所言非虚。这几日他已听闻,王安石在政事堂力排众议,谓“不患贫而患不均,今当设法使财归公上,方可强国强兵”。其志不可谓不高,其心不可谓不诚。但苏录深知,法令一出,执行之人若无仁心,再好的制度也会沦为盘剥之具。

他曾走访京郊村落,亲眼见过农夫因去年秋税加征而卖牛偿赋,孩童赤足踏雪拾柴。若再推新法,层层催逼,岂非雪上加霜?

夜深人静,他独坐灯下,提笔欲写奏疏,却又停住。

谏言之道,讲究时机与方式。他一个初入仕途的新进士,贸然上书,非但难以动摇决策,反而会落人口实,被斥为“沽名钓誉”“阻挠大计”。何况皇帝正倚重王安石,朝中革新之声如潮,此时逆流而上,无异于自毁前程。

可若沉默呢?

他又想起母亲抚摸榜单时那双颤抖的手,想起父亲临终前那句“光耀门楣”的嘱托。若所谓光耀,竟是眼睁睁看着百姓困苦而不敢发声,那这功名又有何意义?

他缓缓起身,推开窗户。月光洒在庭院中的古槐树上,枝影斑驳,如同人心难测。

次日清晨,他照例赴院当值。途中遇上年少同年张允明,此人出身世家,素来圆滑,见了他便笑道:“子安兄近日可得意?昨儿我在沈学士家饮宴,听几位大人议论,说你这篇策论堪称‘调和鼎鼐之文’,将来必为国之柱石。”

苏录淡然一笑:“过奖了。不过依经立义罢了,何敢称柱石?”

张允明压低声音:“可你也别太老实。如今朝廷要行大事,咱们这些人,要么顺势而起,要么就被浪头拍死。你若有意,我可引你去见陈参政??他是王相公心腹,最喜提拔年轻俊才。”

苏录心头一凛,面上却不露声色:“多谢厚意。只是眼下尚需研习典章,恐难分心交际。”

张允明见他推辞,也不勉强,只意味深长地拍了拍他肩头:“聪明人,懂得什么时候该说话,什么时候该闭嘴。”

这一日,苏录始终心绪难宁。

午后归家,刚进门便见母亲迎了出来,手中捧着一件簇新的绸衫:“儿啊,这是你姑母连夜赶制的,说是春寒料峭,莫要冻着身子。”她一边说着,一边仔细打量儿子脸色,“这几日瘦了不少,可是公务太忙?”

苏录鼻子一酸,忙笑道:“娘放心,孩儿一切都好。”

当晚,他陪母亲用了饭,回房后取出当年乡试时用过的砚台。那砚边角已有裂痕,却是父亲亲手所赠,上刻“守拙”二字。他摩挲良久,忽然展纸写道:

《拟上皇帝书》

臣闻治国如烹小鲜,急则易焦,缓则失味。当今之世,确有积弊待革,然变革之道,贵在循序而渐进,不在骤变而求速效。昔汉武穷兵黩首,虽拓疆土,终致户口减半;唐玄宗任姚崇宋?,宽徭薄赋,而后开元盛世可成。故臣以为,理财非不重要,但须以安民为本,以教化为先……

写至此处,笔尖顿住。

他知道,这封奏疏不能以自己名义呈上。一旦署名,便是公然挑战宰相权威,不仅救不了百姓,连自身都难保。

他沉吟良久,终将此文誊抄三份,分别封存。一份藏于箱底,一份托付给一位老成持重的御史台友人,请其择机代奏;最后一份,则悄悄派人送往江南老家,请母亲妥为保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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