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声音在狭窄的车厢里回荡,令几名绑匪烦躁不安。
其中一人伸手去拍耳边,下一刻便僵住了。
我目睹一只黑色小虫径直钻进了他的耳孔。
那人浑身一震,眼珠翻白,口中发出低低的呜咽。
接着,仿佛全身力气被抽走一般,他整个人僵直地靠在座位上。
这一幕迅速在其余人身上重演。
那些虫子一个接一个地钻进他们的耳朵、鼻孔,动作迅速而精确。
男人们的反抗越来越弱,最后只是空洞地坐在座椅上,双眼失神,像被抽空了灵魂的躯壳。
我背脊发凉,呼吸骤然急促。
水仙却安静地坐在我身旁,脸色平静,蓝色的眼瞳中映照着那些虫群的舞动。
她伸出一只手,轻轻抚在我手背上,声音温柔得像哄小孩:
“夫君,不必担心。他们已经没有了害你的能力。”
车子减速,缓缓停在路边。
司机的动作僵硬,却极有秩序地拉开车门,下车,绕到另一边,再回来重新发动车辆。
仿佛他根本不是在执行自己的意志,而是在某种操控下机械行动。
几分钟后,车子重新启动,路线却悄然改变。
不再驶向城市的阴暗角落,而是循规蹈矩地把我们送回熟悉的小区门口。
车门打开,凉风扑面。
我走下车,脚步虚浮,仍旧觉得像做了一场怪诞的梦。
街道车水马龙,行人来去如常,没人注意到这一幕。
水仙牵起我的手像平常一样与我并肩走向家门。
她的侧脸在晚霞下柔和而宁静,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
“水仙……那些人……”
我终于忍不住开口。她偏过头,蓝色的眼睛望着我,唇角勾起一抹笑。
“事情已经全部解决了。”她低声说道,“夫君,不要再担心。”
水仙一直在说让我“不要担心”,可她的能力和做事的手法才是让我最担心的。
镜头拉回眼前,管家、仆人、杜大炮的父母,还有昨天绑架我和水仙的几个黑帮分子——我当然记得他们的样子,如果他们死于意外上了新闻,我便能在第一时间得到消息。
他们全都没死,我原本的“斩草除根”计划可以说是完全没有落实,被水仙以另一种方式执行了——从这些人对待我们几人的态度上可以看出,水仙一定是使用了某种我完全不了解的邪术控制了他们,让他们对我完全没有敌意,只会讨好和忠诚。
但这种邪术能持续多久呢?
效果稳妥吗?
有什么代价和副作用?
我一概不知。
在我的认知里直接杀死他们尽管会造成一些社会轰动,但我依旧有办法蒙混过关不会查到我身上,而水仙将他们性命留下来的做法就让我不得不担忧今后这些人还活着的后续影响了。
杜大炮父母在那一番卑躬屈膝的迎接之后,此刻安静地站在一旁,仿佛随时准备着听候吩咐。
他们眼神恭顺,却不敢再多言,只是低着头,连呼吸都显得小心翼翼。
我搂着水仙,身边还有黑蔷薇与夜来香,目光却始终落在这一对中年夫妻身上。
昨日他们还代表着杜大炮在学校里作威作福的根基,如今却成了这样一副模样,活生生地立在我眼前,却仿佛丧失了灵魂。
我心头的寒意比晨风更重。
水仙似乎察觉到了我的不安,她微微偏头,蓝色的瞳仁在晨光里泛着柔润的光,轻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