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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充满了疑问（第1页）

露西娅和诺拉离开晨辉堡的时候夜色已深。

两人坐在回红月庄园的马车上，诺拉安静地整理着今天从晨辉堡带回的文件，而露西娅则是有些疲惫地闭目养神。

诺拉把文件一一分好类放入档案袋后，抬眼看向眉目中遮掩不住疲惫的露西娅，沉思了一会，温和地开口：“大小姐，关于希维尔……您接下来打算怎么安排？需要我这几天抽空指导一下他，让他尽快上岗吗？”

她顿了顿，轻声补充：“现在晨辉堡的事务繁多，我有时也不能注意到您的状态。如果您没有其他安排的话，那就让他随侍在您身旁吧，这样不仅可以处理一些不重要的日常琐事，也能在您有需要的时候适时照顾您一下。”

露西娅睁开眼看向明显在担忧她的诺拉，眼神划过窗外的夜空，语气淡然地开口：“看他今晚表现吧。”

“今晚？”诺拉蹙眉，脸上流露出些许不赞同，“您今晚最重要的事情是好好休息。”

“昨夜卡麦尔主教没规没矩地过来缠了您一整夜，今天那几个不安分的家族又联手闹事，这么一通下来，您现在的状态已经很不好了。”

“卡麦尔是过来告诉我希维尔的事情。”露西娅耐心地解释了一句，她对着这位总是过于担心她的女仆长向来无奈。

“卡麦尔说的那些疑点……得不到解答的话，我的心里始终不能放心。男扮女装暂且不论，我主要是无法理解他作为一个没有经过任何正规战斗训练的人，怎么会拥有卡麦尔说的那种战斗技巧和元素掌控力？”

“这份力量能让卡麦尔都感到意外，足以证明他不单单只是一个和地痞无赖打过架的普通平民。在让他上岗之前，我总得好好审问一下他，起码要确认他的实际能力情况，以及他千方百计留在红月庄园，或者说……接近我，究竟抱着什么目的。”

露西娅的一席话说得有理有据，却让诺拉的眉头皱得更深了。

女仆长自然能感觉到露西娅对希维尔那种复杂的、近乎本能的警惕与不信任，这股不信任从她见到希维尔的第一面开始就始终保持着，让她对待希维尔谨慎至极。

但这又与她偶尔流露出的、对那孩子异样的关注和容忍形成了鲜明的矛盾。

她在不经意看向那个孩子的时候，目光始终是柔和的、怀念的。女仆长甚至能在那份一闪而逝的温柔里，看到一些不寻常的……喜爱。

恐怕大小姐自己也不知道。

不管理智的话说了多少遍，她本能的反应始终是偏爱那个孩子的。

她甚至早上通知那孩子到自己房间来的时候，都没有了往常的那副公事公办的模样……反常得让女仆长今天一整天都在怀疑自己家大小姐的真实意图。

哪有人通知可疑分子准备应付审讯的时候跟可疑分子调情的？

“大小姐……”诺拉犹豫之下，还是斟酌着开了口，“您究竟在担心些什么？”

“您要是真的不放心，又为什么要把他升为贴身女仆？您对他，好像防备得过了头又……嗯……很熟悉他的样子。”

诺拉把想要说出口的“喜欢”硬生生改成了“熟悉”。

毕竟女仆长清楚自己家大小姐的脾气。

要是明晃晃说出来，这个话题很可能当场就结束了，而被点破小心思的大小姐会冷着脸否认得一干二净。

然后回到庄园后气急败坏地冷落人好几天证明自己并不喜欢。

“我确实熟悉他。”面对女仆长的疑问，露西娅依旧情绪稳定地回答。

她的目光再次落在窗外，指尖不自觉地轻轻敲击着桌面，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烦躁：“我从一开始就知道他是个男的，也知道他有S级亲和，以及……‘夜昙’没查出来的那些东西，我也知道。”

“那您为什么……”

“因为卡麦尔的告诉我的那些事，和我记忆里的他有出入。”露西娅的眸色沉沉，“他太奇怪了，比我记忆里奇怪得太多。比起让他不受控制地四处乱跑，还不如直接把他调到我身边来，看看他究竟想做什么。”

“只是这个原因？”女仆长的语气有些古怪。

露西娅瞥了明显有话没说出口的女仆长一眼，微微蹙眉：“不然呢？”

“只是对待可疑对象的话，那您今早似乎……有些开心过头了。”女仆长语气平静地说了一句。

露西娅：“……”

“诺拉，你想说什么？”露西娅看着意有所指的女仆长，暗红色的眼眸微微睁大了些许，仿佛对于这个说法感到了不可思议，“我没有开心。”

“我只是觉得您有时候应该对自己坦诚一些，大小姐。”

露西娅：“？”

“我怎么了？”露西娅无法理解地看向诺拉，一向毫无波澜的音调在这个无语的境地中有了些许提高。

“要是今晚那孩子真的在您的审问下露出了不好的破绽，您会怎么办？”诺拉问道。

“我……”露西娅卡壳了一下，要出口的话化为了一声无语的嗤笑，“你该不会觉得我会对他心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