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手搭在方向盘上,指节搭着头,促狭地看她:“昭昭,你出门的时候腮红好像涂多了……”
“祁慕!”温昭这才回过神,又气又羞,皱着眉瞪他,“你幼不幼稚啊!”
说完,她不再理他,一把推开车门,头也不回地下了车。
祁慕在车里看着她微乱的脚步,忍不住笑出声。
他靠在椅背上笑了好一会儿,才摇摇头,踩下油门驶离-
昨天晚上,祁慕也约了阮建策。
悦海究竟出了什么问题,他必须弄清楚。虽然心里没底,不知道阮建策肯不肯透这个口风,但眼下除了他,也没有其他更知情的人了。
哪怕是南墙也要撞一撞硬不硬。
他来到一家餐厅坐下。
没过多久,阮建策也到了。
“阿慕。”
祁慕抬眼,礼貌地起身:“阮叔,请坐。”
“好、好。”阮建策连声应着,落了座。
祁慕将菜单推到对方面前:“阮叔,看看想吃什么,别客气。”
阮建策接过菜单,目光却在餐厅里转了一圈,像是陷入回忆,有些感慨:“上次来这儿吃饭,还是和你、还有你妈妈一起……”
祁慕牵了牵嘴角:“是啊。现在…物是人非了。”
几道菜点完,阮建策放下菜单,双手交叠放在桌上,抬头看向祁慕。他是个明白人,自然清楚这顿饭绝不只是一顿饭那么简单。
他索性不再绕弯子,主动开口:“阿慕,你今天特意叫阮叔出来,是有什么事吧?”
祁慕牵起唇角,双手在桌面上交叠:“果然什么都瞒不过阮叔。”他语气诚恳,继续说道:“实不相瞒,我妈临走前给了我一部分悦海的股份,但条件是……我必须进入悦海工作才能拿到。”
他稍作停顿,目光坦诚地看向对方:“之前您劝过我,别进去。所以今天,我是真心想听听您的意见。您是我妈多年的老朋友,这些年来对我也一直照顾,所以我想再来听听您的意见。”
阮建策:“……”
他沉默了下来,低头抿了一口茶。
过了片刻。
他才抬起,长长叹了口气:“阿慕啊,不是阮叔不想说,只是这事关公司内部……阮叔实在不好开口啊。”
祁慕笑容不变:“我明白阮叔的难处。可只要我进了公司,就是公司的人。而我……又是我……”他话音一顿,指尖掐进食指指腹,像是要借这点痛楚稳住声线,才能吐出那个字,“爸、的儿子,所以我也是想关心一下公司,毕竟它是我爸和我妈……一起创下的。”
阮建策又重重叹了一声,举起桌上的凉水杯喝了一大口。
他注视着祁慕良久,沉默中似在权衡,最终像是下定了决心,压低声音道:“阿慕,实话跟你讲吧,公司现在,资金链出了点问题。”
祁慕微微皱眉:“公司不是一直运转得挺顺利吗?这些年也培养出不少能独当一面的艺人,按理说……不该出现这种情况……”
他嘴上虽这么说着,但也证实了心里的猜测。
如果不是公司真出了问题,祁清远怎么会突然签那么多没名气的艺人?
又怎么会突然“好心”让他回去?
阮建策面色凝重,继续说道:“具体细节我不便多说,但目前看来,资金链和……税务方面,都有些问题。”
祁慕眉头倏地蹙紧:“税务?”
阮建策停顿片刻,语气愈发沉重:“我猜,你爸急着让你进公司,多半也是想借你的力,把公司撑过去。但具体窟窿有多大……我不清楚。阿慕,听阮叔一句,这事你能不沾就别沾,什么股份不股份的……不要也罢。万一真出了事,到时候想抽身都难,反而把自己彻底搭进去。”
他缓了缓,又长叹一声:“这些年你怎么熬过来的,阮叔都看在眼里。要不是我人在京海身不由己……也不至于一点忙都帮不上你。”
祁慕扯出一抹极淡的笑。
如果真如阮建策所说,悦海不仅资金链断裂,还涉及税务问题……
那这浑水,他确实蹚不得。
但。
对付祁清远却是一个好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