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知道这只是奢望,所以这里只能是他执行任务的地方,他不会抱有丝毫感情,正如不信神的人站在教堂里不会谦卑祷告,因为他知道自己注定不会得到神明的祝福。
十大原罪足以让他明白,原来他生命中的一切幸福都代价高昂,仿佛——他不值得。
只是他猛地推开门出去,忽然间就被谁紧紧摁在墙边,他那本来疲惫晦暗的下垂眼忽然暴戾了几分,下意识地就用手拿出小刀扼住对方的脖颈——他早就预料到搞破坏的自己不会被人轻易放过,必要时他不介意——
但时渊序随即僵在原地,男人的蛊惑清寒的气息笼罩着他,交杂着血与酒的醇,随即,是唇齿交接。
太纯熟的吻技,原来也可以刺痛他的心,他在想,可恨的老男人,是对多少个人做过这样的事了么?是他被拿来练手在前,还是他是他用来实验的对象?那个暴躁的小男伴,是不是已经熟悉这样的亲吻。
随即狠狠地推开他,“……”
时渊序眯着眼,故作桀骜地擦掉唇畔的一点涎液,“维诺萨尔,你来这做什么,舞会应该开始了吧?还是你想我让记者们报道你对伴侣的不忠?”
他竟然故作这么肆意的、玩味的笑。
他终于明白自己只要不让男人趁虚而入,他就可以永远立于不败之地。
他终于明白自己只要表露出毫不在乎,他就可以仍然佯装他从未在乎。
他终于明白——自己已经没有什么失去的,那便再也没有什么顾忌。
既然湛衾墨可以逢场作戏将以前的一切随意就此结束,可以肆意地让他在寒风冷月孤身一人等待,可以终其一生让他被瞒在鼓里,满心生疮。
那他时渊序,也可以比他更狠。
只见湛衾墨轻佻地撇开唇畔上被他咬出的血,一双凤眼是极其浓郁的红,他那神态就恍若嗜血的鬼,终究因为猎物没能给出应有的反应,越加贪婪放肆。
他似乎并不介意时渊序如此暴虐地在他的脖颈上划出一道狰狞的血痕,他直接钳住他的手踝,让他抚摸在自己脖子上留下的血痕,“解气了吗?”
“宝贝,你应该割深一点的,颈动脉在这。”
被男人的血染透了手指,时渊序瑟缩地夺回自己的手,“我不想看见你,滚吧,在我没有被你逼到要动手之前。”
过分完美的面庞在他眼里就像蛇蝎,他看一眼就会沉堕。
“你似乎忘记我也是领主的一员,换句话来说,就算你解决完所有人,你最后也得过我这一关——”湛衾墨此时可憎地勾唇,“你可以求我,也可以取悦我,或者,坦诚你其实在乎,不是么?”
时渊序冷哼几声,“就算搞不定你,我也会想办法让你参加不了秩序协定,求你?抱歉,我没有做人玩物的心情。”
他此时已经索然无味似的,径直就和他擦肩而过,神色决绝。
可此时他的手踝被狠狠地一握,只见湛衾墨此时唇畔早已没了笑意,他那向来带着玩味的眸,已经沉了下来,像是深渊。
“宝贝,我不过是好奇,你在这寓意长长久久的圣宴出席,究竟是想同谁终成眷属?还是说,除我以外都可以?”-
作者有话说:再次声明接下来的情节都会很高能,希望天使们可以撑到看到大结局,谢谢,不然对不起你们看了那么久
现在更新不定期是因为太炸裂了,放出来要深思熟虑完善好一会儿……
奖励你们日万吧[笑哭]
第157章
时渊序轻轻地抬眼,那下勾的眼眸划过什么。
他忽然觉得有几分好笑似的,头微微歪着,“你破防了?”
哪怕他现在那张脸配合栗色碎长发显得漂亮动人,耳畔还有个风铃似的耳坠,但是笑起来的时候有些痞,那双粲然的眼此时深了几分。
“你跟那个小男伴出席的时候,怎么就没想到这一点呢?维诺萨尔领主,你是打算和他纠缠一辈子么?”
湛衾墨忽然笑出了声,他就这么回过身,那向来淡漠的眼眸就这么带着几分揶揄,“这么说,你在意?”
“我只是善意提醒你一点。”时渊序忽然冷冷说道,“缺德事做多了人会暴毙。”
长期在地下组织摸爬滚打的他很快就能拿到情报,湛衾墨的那个男伴是洛伦星的军官,年纪不大,二十四岁,家庭优渥,军事世家,父亲是洛伦星政-协-主-席,母亲是一名享誉星球的歌唱家。
洛伦星属于第二圈环的另一个发达星球,那个小男伴纵使暴躁,但洛伦星是许多星球急于巴结的对象,毕竟那里有最为罕见的能源晶石原料,科技、军工基本离不开那星球的资源。这就是洛伦星进取心虽然不强,却仍然高居众星前列的原因。
先不说湛衾墨这个老男人是不是真情实意,他只知道对方有利可图。
“是么?那时先生还真是明察秋毫呢。”湛衾墨似乎并不介意他的质问,“那我该理解这句话的意思是,我应该找你,毕竟,我可是从先生身上贪图不了一点。”
露骨且嚣张,男人如今是装也不装。从宠物环,再到刚才光明正大抢人,时渊序本该知道,他的本性如此恶劣。
“我只知道,我不会选择一个无法长久相伴的人在一起。”时渊序忽然开口,“这句话,你应该很明白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