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一时间,缓缓驶离常府的马车里。
朱標掀开车帘,却未看到身后跟来的姐夫和姐姐,他心中已然明白了些什么。
心中不详的预感越来越重,他也觉得越来越不妙。
只怕真如先前所想的那样,这一面,极有可能將会是永別!
他坐在车厢里,静静体会著心头上传来的痛,痛到身体都在颤抖,他忽然觉得身体里的活力都被抽离,整个人都好累·
而朱静端和胡翊,这对平日里无话不谈的夫妻,今日坐在车厢里面,竟也都相对沉默了。
过去了良久,朱静端忽然开口问胡翊道:
“你说我现在跟你学医术,还来得及吗?”
“我先前无聊时,翻过你带来的许多医书,也已背记下一部分,有一点基础了。”
胡翊知道,她这样问自己,定然是担心常婉的心疾。
但现在开始看医书,又有什么用?
朱静端在问出这句话后不久,忽然又意识到了什么,自嘲起来道:
“我好天真,这个时候居然犯傻,连你都没法子的事,我现学又哪会来得及?”
胡翊知道她是为了朱標和常婉的事,心里乱了方寸。
就牵起她的手,宽慰道:
“我不会坐视不理的,定然想方设法为常婉医治,毕竟他们也是我的妻弟和弟妹。”
朱静端点了点头。
但在今夜,没有人能够睡得著。
无论是常家、长公主府,还有皇宫里。
也不知道朱標今夜进宫,帝后会如何给他答覆?
夫妻两个都很担心,只希望不要闹的太难看,闹的太僵吧!
唉·!
一声长长的嘆息融化进风中—
太子车驾缓缓驶入了宫墙,自此之后,宫內和宫外已然变成了两个相互隔绝的世界。
“陛下有旨,太子自回东宫安歇,明日照常上朝,钦此!”
朱標的车马才刚进宫,朱元璋的第二道圣旨已至。
他本想到爹娘那里去,跟他们当面说说这件事,再就常婉的事求个情。
但朱元璋竟连这个见面的机会都不给。
“父皇就真的一面也不见我吗?”
朱標听见这道旨意时,还觉得难以置信,呆呆地愜在了那里。
他如何也不能相信,当爹的突然会如此无情,这与往常家中的和睦、幸福、安寧相比,简直是大相逕庭,令他都为之错。
一旁的洪公公,正是朱元璋身边的掌印太监,资歷地位还在许公公之上。
洪公公赶忙躬身回话道:
“太子爷,圣上既然叫您回宫,怕是也未想好该如何跟您说。
要不,您先回东宫歇著?
圣上自然要为此事与您详谈的,此事必然不会太久。”
许公公站在边上,看著这位高自己一等的洪公公,心中生出不少艷羡之情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