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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4 章（第2页）

那人偶一样的咒灵已经完全活动起来了，它的关节发出不属于人类的“咔咔”声，动作扭曲又诡异。脸上本该固定的面具裂开一道缝，里面露出的不是肉，而是一团密密麻麻蠕动的黑线。

空气被一股难闻的气息灼烧，咒力的波动让昏黄的灯光不稳地闪烁。纱绪里缓缓拔剑，那剑身映着灯光，冷意在空气中延伸。她的目光变得锐利，表情却没有丝毫慌乱。

咒力涌动的瞬间，已经完全熟悉起来的时之砂启动，时间感轻微扭曲，她的动作在瞬间变得迅捷异常，风从她的身后掠过，带起发丝的一瞬，她已经冲了出去。

咒灵从暗处猛地跃出，正好对上纱绪里从上往下斩落的剑芒。剑锋划出一道明亮的弧光，落在咒灵的身上，却仅仅只是刻下不深的划痕。

“嗯？这么硬？”纱绪里落地，望着几乎毫发无伤的咒灵，忍不住撇嘴，“果然啊，都说了不只是咒术师的前路是尸山血海，普通人也不轻松，这年头玩个鬼屋都能要命。”

她重新架起剑，脚尖一点，咒力再度爆发。时间线再次被压缩，她整个人化作一道疾影。空气被她的速度撕裂，衣角和发丝都被延迟在她身后。

这一回，纱绪里不再硬拼，而是顺着鬼屋狭窄的廊道绕到咒灵侧后方。一声低喝的同时剑光骤亮，落点精准地斩在咒灵的肩颈处。

伴随爆裂的咒力迸发，星辰剑的剑身迸出璀璨的碎光，空气像被切断一样发出尖锐的爆鸣。咒灵的身体被一分为二，碎裂的残骸重重砸在地上，黑色液体四溅。

然而这一下迎来的却不是咒灵的消散，断落在地上的人偶身上，缓缓浮现出了新的黑影，它蜷曲的身形像是由腐烂的皮肉和某种液态物质拼凑成的，缓缓地蠕动着，长长的手臂在地面爬行，指节拖出一条条黑色的痕迹。咒灵没有眼睛，却偏偏能精准地盯住了纱绪里。

纱绪里蓦地瞪大眼睛，她是不是砍掉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为什么脱离躯壳之后，咒灵反而更强大了？

空气里弥漫着一种比血更腥、更冷的气息。纱绪里的皮肤都被逼得起了一层细密的汗，那种压迫感，几乎和那天在工厂里遇到的咒灵一模一样。

情况根本不允许多想，咒灵的身形扭曲着，下一刻竟像块被投掷出的湿布，以惊人的速度扑了过来，它没有骨骼的限制，形体流动得诡异无比。黑色的手臂如同锋利的鞭子抽动，在空气中发出尖锐的响声。

纱绪里下意识抬剑格挡，那黑色的手臂长鞭却在突然之间绕过她的剑锋，重重抽击到她的身上。她被那一击抽得整个人滚了出去，背部狠狠撞到支撑柱上。空气几乎被从肺里击出，她喉间一甜，强忍着才没咳出血来。

咒灵发出嘶嘶的低鸣，仿佛在笑。无论纱绪里如何躲避，它都贴地滑行着，像液体一样蜿蜒逼近，动作快得令人发指。

纱绪里几乎是本能的连续发动术式、连避数次，可是依旧没能完全躲开。黑色的手臂在她肩侧重重地划过，衣料被撕裂，皮肤瞬间染红。咒力顺着伤口灼烧，她闷哼一声，忍着痛强行稳住姿势。血顺着手臂滴落到剑柄上，指尖几乎麻木。

那怪物停在几米外，身形低伏，发出“咯咯咯”的诡笑。它的头部在不断抖动，仿佛是兴奋、是嘲讽，又像是在玩弄猎物。越是高等级的咒灵，越具有自我意识。

纱绪里艰难地撑着身体，手指微微颤抖。周围的光线因为咒力干扰而闪烁不稳，影子在她脸上晃动，一半明、一半暗。

她舔了舔干裂的唇，觉得自己连呼出的气都带着血腥味。这样下去肯定不行，她靠近不了咒灵，就无法出剑。她的星辰剑再锋利，也只是装饰。

她必须让它慢下来，或者让自己更快。但生得术式也不是立刻就能提升等级的，现实又不是什么漫画，瞬间就能爆个种子，将自己的能力提升到一级或者特级水平。

那就想想办法吧，就算面对的是咒灵，还是比她强得多的咒灵，也不是绝对无法可想，战斗有时候也并不仅仅只是靠蛮力，还得有战斗智慧和赌一把的决心。

纱绪里吐出一口浊气，低声喃喃，“那就……来吧。”她的眼神一点点变了，那不是绝望的平静，而是一种被逼入绝境时的清明。瞳孔深处仿佛亮起淡淡的光，咒力重新流转，全身的痛楚被强行压制下去。血顺着剑锋滑落，她抬起头，目光笔直地对上那团扭曲的黑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