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在城外停下,骑马而来的人急忙上前,对林至回禀道。
“何事?”林至掀开车窗,露出温润的脸庞。
“江陵城,传您要谋反。”
林至轻呵一声,将他的话再次重复了一遍:“呵,我要谋反?”
怎么有人把他心底的想法说出来了,真让人措不及防啊。
林至正色,听来人将事情详细说了一遍,从那几个阳州来的护卫说起,江陵如何在他们进城后传起谣言,再到报官,州牧出兵剿匪,到这里谣言被暂且压了下去……随后,又有人说秦毅做贼心虚,然后自称是秦毅心腹的人冒了出来,告发他私藏江州矿脉,于是更多的流言从四面八方涌过来,彻底爆发。
听起来这是特意为林至等人做的局,而秦毅不过是眼见事情不如心中所想顺手拉下马的结果。
“我知道了。”林至面色平静。
“公子,我们刚从阳州回来就出了这桩事,当务之急是要将这黑名从我们身上扯开,还有阳州的矿,怕是不保。”旁人一脸哀愁。
林至垂下眸,静静说道:“错了,重点是陛下。传信京城,将帖子递上去吧。”
只要陛下信,这黑名就无关紧要,所以当务之急是要在江陵的事情传开前将矿脉的事情告知陛下,将他们的来意剖于天子眼前。
真是打得人措不及防,矿脉都还没有到手,还什么都没有做成就被人赤裸裸撕扯出来扔在天光下,让人真是不爽啊。
还好,他提前有准备。
内侍将提前准备好的羹汤端进御书房,皇帝正坐在桌前看着一份奏折,眉头一松,不露言语但面上喜色不曾作假。
“好,真好。”皇帝放下奏折,抬起头笑了,“传书尚书令,命他派人查验江州新矿的情况,务必确认真假。”
“恭喜陛下,贺喜陛下。”在旁伺候的冯公公笑呵呵道。
“说这些还早,不过林家那个小子的确有魄力,说是远去江州探亲,顺道去查看消息的真假了。”皇帝笑了一下,面色平静下来,转而慈爱问道,“公主可有消息递来?”
“只前些日子送了两次信给太子殿下,这几日未有消息再传来。”冯公公低声回禀。
来了两次信也不提他这个父皇,皇帝心里升起些许低落,想起那时的事,神色有些难安,这是还在怨怪他吧?
以往怎么会连个消息都不递?
“太子的病怎么样了?还没有好转?”
自那件事之后太子就病了,只让皇帝进去探视了一次就待在东宫静心养病,唯有长宁公主不受阻拦。之后公主去了江陵,更是谁都见不到面了。
冯公公瞧着皇帝失落的神色,心中叹息,太子和公主怕是伤了心,陛下也实在难做。
他安慰着回道:“回禀陛下,太医说情况有了好转,只是依旧不能见风。”
“让太医令悉心照料,挑些补品送去东宫。”
“喏。”
羹汤被一旁的宫人接过去,内侍低头退出御书房,再听不到里面的说话声。
……
“舅舅是在忧心林至的事情吗?”
赵令望坐在桌旁,抬头看向书桌后负手而立的宋珩然,问道。
后者回神,转身从书桌后走过来坐下,说道:“是也不是,林至不足为惧。但是,由此事可看出江州与阳州的这些人私下倒是出奇的活跃,动作不断啊。”
说完,他看向对面的少女,轻叹口气,无奈道:“所以你想借此事遏制三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