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我为夕子辩解,无惨一声不吭往前走,脚步杂乱急促又走的不快,多走几步他还会大喘气扶着树干。
我看向他,无惨额头析出大颗大颗汗水,停下脚步后他就回头看我还在不在他身后。
月色朦胧下,他好似披上一层薄薄银纱,纤长的眉微微蹙起显得十分楚楚可怜,说话的语气却一点也没有那意味:“纱织,你怎么走得如此慢。”
我半拉着眼睛看他:“……你自己也没走多快吧。”
一副气冲冲的表情结果才走出不到几米远。
防止这人又把自己给气到,我走到他身边。
我瞧着他满头大汗,“所以说为什么不愿意先歇夕子家里,夕子人不坏,还让我们借宿,你怎么那么不喜她。”
无惨抓住我的手腕,黑眸在月色下亮得惊人,也不知是由于月光,还是因为其他,“讨厌她为何还需要理由,而且,纱织你也不准再说她,不过是无关紧要之人罢了,你怎么一直和我絮叨她,你很喜她?”
“挺喜欢的。”我点头,认为夕子脾气很好,起码对于无惨一些失礼的行为还挺容忍,而且承他人之恩,应知感恩。
“我不喜她,丑陋恶心极了,所以你不准说了!”他神情颇有无理取闹。
实在无法与他脑回路共频的我心情无语:“……”
……这人真是好蛮不讲理,自己不喜也不允许别人喜欢。
见我不再谈论夕子,无惨表情渐渐的恢复平淡,他敛下睫羽看我,迎着月光轻轻扑闪。
他靠过来:“我走不动了。”
我从善如流地背起他,随着他指引走向难波。
莹白色的光把我和他影子拉得好长好长。
进入难波,路过热闹的集市,我和无惨来到一处小院前。
我推开门。
空荡荡的前院铺了一条石子小路,蔓延向里面的房屋,简单看了一番,房屋分隔出三处——睡觉的寝居、煮饭的台盤所和解决三急的樋。
许久不曾有人居住,里面都盖上一层厚厚的灰尘,我刚踩上去便是一个清晰的脚印。
我默默拿出绑带捆起袖子,从屋内找到一个木盆,前院水井里打了水便开始收拾起来。
至于无惨,他那副破烂身体能干些什么,不捣乱就很好了。
先扫下屋顶灰尘和蛛网。
浸湿手巾,我清洗干净门窗,灰扑扑的桃色木头显出原本色彩。
我打扫过程中,无惨自己找了处干净的角落安静坐着,不过那地有些小,他只能抱着膝盖,下巴搭在上面注视着我,漆黑的眼珠随着我来回转动。
等我擦完了地,格外开心看着自己的成果。
将脏水倒进泥土里。
我看着空旷有些枯燥的院子,觉得可以种些东西。
“我们在那处种几棵梅花树吧?”我想了想,指着门院一处地方扭头看向无惨。
无惨毫不犹豫地拒绝了,也不知想到了什么,他表情怨毒:“梅花难看死了!”
我嘀咕道:“…明明很好看啊,那你说种什么?”
“要种的话,就种你之前院子里的樱树,不也很好看。”无惨站起身。
……那也行吧。
回到寝居内。
我开始铺被子,无惨走过来帮忙,动作生疏地抚平卷起的被褥角。
整理好了,他侧过脸眼睛如勾似的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