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一越妆发齐整,美得像一尊海妖雕塑,胡逢宴瞬间忘了自己来找他的目的。
他从门口挤进去,反手带上门,“你他妈就不怕把老子命给勾没了,这是让我年纪轻轻精尽人亡啊。”
“瞎说什么霸道,我刚刚在直播,需要带妆镜头里看起来才好看。”
镜头里看起来刚刚好的妆容,肉眼看起来就过于妖艳了。
胡逢宴腹部的青筋跳动不停,他抓住文一越:“先来一发,对了,直播结束了吗?”
“你大半夜心血来潮找我是为了这个?”
都怪这货打扮的太诱人了,让自己忘了正事。不!文一越是为了工作,是在给他打工挣钱,怎么能怪他呢?既然这样,还是怪他那个猪狗不如的。。。
“文一越,我记得你老丈人是督查组的领导,我想去拜访他一趟。”
白一号的粉底都掩饰不住文一越的黑脸,他刚跟人家宝贝女儿离婚,哪有脸把人家的联系方式给出去?
“文一越。”胡逢宴声音故意压低,有几分撒娇的意思。文一越耐不住,拂开他的手:“有什么事,交给我去跟他说吧。”
“还是我去吧。”
“到底有什么事,是你能干我不能干的?胡逢宴,我也是个男人!”
胡逢宴心想,你自己不就是个“我能干你不能干”的典型案例吗?
他双手扣住文一越的手腕,低头柔声说:“我怕你去了,被他拿扫帚赶出门。”
好像。。。不是没有这种可能。
在文一越百分之九十的生命里,他都是宇宙中心,是世界之主,他会跟随自己的心意去做决定,他唯我独尊,他目中无人,他不会把自己的信任分给别人。
文一越提下头,看着胡逢宴的拖鞋尖尖,“听蓝思兰说,她爸脾气很可怕,他打你怎么办?他不会配枪吧?”
胡逢宴静静听着文一越的胡言乱语,突然觉得这里好冷清。他吻着文一越的唇角:“一个人的时候,寂不寂寞?”
“还好,这几年都是这么过来的。。。你是不是想同居?”
胡逢宴的本意是给他买条狗来着。
既然小文自己都这样说了,胡逢宴也没有拒绝的理由,他讪讪一笑,笑容里意味分明:这小子今天完了。
胡逢宴第二天去上早班,大堂广告屏上正好播放着他的新闻。同事的关怀从四面八方涌来,胡逢宴该叫委屈叫委屈,该装大度装大度。
今天胡靖玉没来集团,上午胡逢宴趁着摸鱼抽空去拜访了一趟文一越的前岳丈,捅出江城市局涉嫌徇私枉法的秘密。
蓝思兰的父亲正愁最近没有群众举报,举报这不就来了?督查组剑指江城,虽然这只是个开始,可它已经让胡逢宴得以看见黎明了。
他迫不及待地跟文一越分享了这个好消息,又吹捧了一遍文一越的前岳丈,声称和蓝思兰离婚,是文一越的损失。
文一越非常感慨,如果在这些年里,他撑不下去放弃了,就不会遇到胡逢宴、汪福敏、朱琥珀这些人。他们像一群奥运火炬手,一站一站地把属于陆弥的“正义”,送到它该抵达的地方。
上午的通告结束,晚上要去录音棚,下午有半天的休息时间,文一越自己打车去了河渠派出所。
文一越没想道,派出所民警居然认得他,他亲和十足地完成大家签名合影的请求,然后提出自己的用意:“我想报案。”
五分钟后,老所长办公室里,吴功慢悠悠地给文一越沏上一杯所长私藏茉莉绿茶。
“涉及到死人的案子,属于刑事案件,我们一个小所,每天光是抓偷鸡摸狗,都忙活不过来,为什么要在我这里报案?”
“第一,作为遵守公序良俗的普通公民,我没有获知报案流程的渠道,我只知道有困难就打110。”
吴功的三角眼像熬鹰一样睁大:“第二呢?”
“第二,我想知道,廉颇老矣,尚能饭否。”
“廉颇老矣。。。哈哈哈哈。”吴功哈哈大笑起来,“你拿我一个村里派出所所长,碰瓷廉颇?万一他老人家知道了,半夜来找我,你可得负责我的精神损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