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欲殊对他俩这平时恨不得把对方搞“死”,关键时刻比谁都义气的样子弄得哭笑不得。
她清清嗓子,认真对两小孩嘱咐:“你俩有这个心很好,但还是不要专门去说,等会吃饭的时候提一嘴就行了。平时注意点,特别是家庭情况这一类的。知道了吗?”
夏榭屿和许顾弦用力的点头表示明白了。
“行了,自己玩去吧。”安欲殊轻推了两人一下,打发道。
晚上,安欲殊擦着头发从浴室出来,门就被敲响了。
“欲殊,你现在方便吗?”
安欲殊把门开开,将花满衣迎进来:“怎么这是?睡不着啊。”
花满衣抱着枕头和被子坐下,奄奄道:“算是吧。心里有些乱七八糟的。”
安欲殊也坐下来,贴着她,莞尔一笑:“烦什么?不如跟姐说说,说不定能帮你解决呢。”
花满衣摇摇头:“就…我家那些事。”
其实并不完全是,那些情绪早在下午那一觉中就消化掉了。真正让她烦心的是,傍晚吃完饭后安欲殊和夏云柏在房间聊了许久,然后又一起出门,直到刚才才回来。
虽然清楚他们是有事要办,可就是难受啊。
她知道自己现在这个心思已经不对了,所以她仗着安欲殊宠她、纵她、心疼她来寻求安慰。
反正安欲殊又不懂她的心思。
“欲殊,我家就我一个人了。”
“我好后悔以前没有多和他们相处,每次在家里都呆不住,还要因为比赛满世界飞。”
“你说,人既然都是要死的,为什么还要被赋予生命来到这个世界呢?”
说话时,花满衣不由自主地靠近安欲殊,而那人也自然而然地将她拥入怀中。
“为什么一定是先有世界,再有生命。而不是因为有了生命才有世界呢?”
“在我看来,生命存在的意义或许是体验与创造。而死亡存在的意义是让人珍视这个体验与创造的机会。”
“如果没有死亡,那还会有人珍视现在所拥有的一切,去慎重的做出每一个抉择吗?”
花满衣抬头与安欲殊对视,然后溺死在那片温柔中。
“所以小花,你现在要做的就是把往事放在心底,好好去体验接下来人生的这段旅程。”
“那你呢?你现在明明就没有做到这些。”
安欲殊垂下眼睑,不再与花满衣对视,淡淡道:“我……会学着放下的。”
花满衣眼中的酸楚一闪而过,她抱住安欲殊,闷声:“今天晚上我可以睡在你这里吗?”
“可以。”
夜已深,花满衣悄悄睁开眼。她望着一旁的安欲殊,抬手隔空描绘她的眉眼。
你说你已和从前截然不同。
那这究竟是更接近你的本色,还是你穿上了更厚的铠甲?
安欲殊,过往的关系与身份,都不该成为你的束缚。
我真心盼望的,是你能卸下所有负担,回归那个最本真的你。
我渴望在那时,以一个全新的开始,再一次认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