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梁国攻过来了!他们的人马就在三里开外!”
封绥从睡梦中猛然睁开眼睛却不生气,相反的,他觉得很兴奋,他好像早就知道会这样。
男人把沉重的铠甲披上,他走出营帐,身后的粮草燃起熊熊的火光,衬得天边一片霞红,后方是厮杀和混乱,封绥神情狠厉凶悍,眼眸里带着凶性。
“众将士听令!”
“迎战——”铁骑踏破了天边最后一丝黑暗,日光透了出来,黄沙弥漫起来,阵阵的迷人眼睛,空气里都是血腥气。
宴谪确实不适合真刀实枪的上场,他握剑杀了几个人,温热的血溅在脸上,他知道自己的手掌在发抖。
“……放箭!”对面又是汹涌的一批人,像是不要命的涌过来,随着箭矢下雨似的落下去,齐刷刷的全都倒下去。
然后又有黑压压的黑影补上来,男人从人群中出来,骑在高头大马上,铠甲泛着冷厉的光,侧脸上的血迹凶悍又骇人。
时隔这么久再见到封绥,宴谪觉得心口一阵窒息感,不受控制的想起夜晚那些噩梦。
封绥也是远远的盯着他,很久才开口,眼眸幽暗又狂躁:“……你应该知道有这么一天,你会跪下来求朕。”
宴谪不语,他目光落在远处燕国的阵地里,那里熊熊的烈火还没有熄灭,风里还夹杂着热烈的焦灼气息。
他只希望许安然已经被救出来。
封绥扯了扯唇角,冷笑出声。
随着男人抬手然后落下,千军万马爆发出沉重而奋力的吼声:“——杀!”
刀剑过处,片甲不留。
血迹染红了黄土,战士们继续踏着脚下的尸体厮杀,疯狂又残暴。
宴谪一剑捅进了一个人的身体,温热的溅在他脸上,他甚至感觉那血液还在跳动。
心脏砰砰砰的收缩,但是他脸上表情冷冽的漠然。
“殿下,您往后退,千万小心!”都争先恐后的想挡在宴谪身前,但宴谪知道,封绥就是冲他来的。
眨眼间,男人就用长剑把宴谪身前的人从马背上挑落,动作狠厉的削掉了那人的脑袋。
宴谪眼底浮起些血丝,两人对峙着,他们同时将锋利的剑刃抵上了对方的脖颈。
“……投降吧,朕可以不伤你。”封绥看着宴谪,眼眸里写满了势在必得,仿佛宴谪已经是他的囊中之物了。
到了这时候宴谪反而丝毫不害怕了。
他看着封绥,清俊的脸庞沾着血迹,眉眼是那么好看却那么冷漠。
宴谪扯了扯唇,笑意有些突兀:“那你杀了我吧。”
他知道封绥不可能杀他。
封绥永远都不可能杀他,因为封绥爱他,这是宴谪握在手中最后的底牌。
男人表情瞬间沉郁了下来,眼神里带着狠厉的气息,像是匹饿狼,死死的盯住了宴谪。
“你怎么知道朕不会杀你?”
话音刚落,宴谪把脖颈往前凑了凑,锋利的剑刃立马在他白皙的脖颈上割出道涌血的口子。
封绥瞬间脸色大变,然后下意识往后退,可宴谪却把剑直直插进了他的胸膛里。
“你看,我就是知道。”
鲜红滚烫的血涌出来,封绥的脸色惨白几分,他狭长的眼眸一瞬不瞬的盯着宴谪,执拗又疯狂。
宴谪觉得他赢了,他握住了这个男人的死穴,没想到男人的爱于他而言,既是毒药也是解药。
他刚想让封绥开口退兵,却没料到男人疯了似的握住了剑刃,往自己身体里扎。
噗呲,狠狠的利器入体声。
宴谪心脏猛的一抖,而封绥已经逼近他眼前了,怎么会有这么疯的人,不要命了吗?!
宴谪错愕的表情取悦了封绥,他好像不知道疼痛,冷笑道:“继续捅,朕一天没有死,就一天不会放过你。”
宴谪手臂抖得有些明显,因为血太多了,可封绥的态度又是那么不在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