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看起来似乎都很高兴。
不对,除了沧濯缨和凌风,因为沧濯缨面无表情地盯着凌风。
凌风恨恨地小声嗫嚅:“盯我做什么,有本事盯你旁边那位啊!”
白玠憋住笑,一脸好自为之地拍了拍凌风的肩膀:“走吧。”
一天日子悄然蹉跎了大半,渔深深沿着面馆老板说的方向走去。
果然没走一会,就看见一间包子铺,过了巷口转角,确实有间铺子。不过不像面店老板说的歇业,那铺子是敞开的。
铺子不是很大,非常简陋的一间普通平房,外墙的墙皮都有些脱落。外面挂着刘氏铸造四个大字的幌子,飘在风中荡荡作响,里面还传来叮叮咣咣地敲打声,十分有力。也不知是不是因为这里人少偏僻,渔深深总觉得似乎有些阴冷。
她一走进那间铺子,就见两边都摆放着十分精巧的武器。刀剑,匕首,榔锤什么的都有。
铺子不宽,但似乎很深。深处没有点灯,天光并不亮也找不到里面,显得有些幽暗。
没一会儿,自幽暗阴影下缓缓走出一个男人。他步履蹒跚,右腿似乎有些问题,只能靠左脚踩实地板,右腿则靠手一步一步挪动。
他走出昏暗,也许太久呆在暗处,没适应过亮的天光,眯着眼睛,同时也看清了眼前的人。
大概许久没说话,他刚开口,声音有些沙哑,咳了两声重新说:“你们要买什么?还是要造什么?”
虽嘴上问着,但面上的表情却很丧,似乎并不欢迎有客人。
渔深深想到面店老板说过:“家里死媳妇儿了,歇了几天业吧。”猜想许是悲伤过度,并无心情。
她原本还想让老刘为清尾铸一把,现在看他这副样子估计也是铸不动,只能放弃想法,回道:“买把剑。”
老刘打量了一下渔深深,慢慢地点了点头,转身的时候,指了指一面藏在暗处的墙壁,上面挂满了剑,丢下一句:“自己挑吧。”
渔深深皱了皱眉,那面墙很暗,根本看不出来那些剑长什么样,只能借着一点剑鞘装饰上反出来的冷光辨析出那些剑都很精致。
她喊住老刘,偏偏头,往那墙上看去:“方便点个灯吗?”
老刘背着身的动作顿了一下,朝那边走去。
墙壁下有张木桌子,老刘的手颤颤巍巍地拉开抽屉,似乎是太久没用过,那抽屉发出滋啦地刺耳声。
旋即,老刘从里面摸索出一个火折子。风太大,他背过身挡着,没一会就亮了点火光。那桌子处本来就有半根蜡烛,他一手挡着另一手哆嗦着把火折子凑近。
老刘把火折子收起来,看了眼渔深深:“点上了。”
渔深深微微颔首:“多谢。”
烛火被点亮,幽深的空间半明半暗,满墙的剑被烛火一照,银的也成了黄的,有一种说不上来的怪异感。
凌风盯着老刘往深处走的背影,又看了看周围每一件都能称得算是精品的武器,感觉每一件都似乎在对他发着冷光,仿若蓄势待发般要将他围攻起来。
他没忍住打了个寒颤,真是哪里都怪,尤其是那个老刘,最怪。
平常老板见了客人都笑脸迎客,滔滔不绝地讲着自己的东西有多好多好,然后笑着数钱。这个老刘真怪,明明这铺子又偏又小,也不知多少年没翻修了,明显是有些穷的样子,但见了他们也不说什么,就让他们自己挑,好像完全不在意他们买或是不买。
或者说,老刘压根不想搭理他们,就像打算把他们晾在一边,然后等他们不耐烦了就自己走的样子。
他上前一步,和渔深深小声说:“人家不想理我们,估计不愿接客,换一家吧。”
渔深深挑眉:“嗯,看出来了。”
凌风点头,刚一转身要离开,余光瞥见渔深深朝里面走了两步,紧接着,听见她冲老刘道:“老板,方便帮忙选选吗?”
凌风步子一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