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那小军官打了个干,领着部下小跑着去了。
过不多时,却听远处传来轰的一声巨响。
那声响有如天崩地裂一般,震得城头砖石崩裂,墙面摇晃。
胡国柱毫无防备,被这声响震得,差点晕死过去,愣了足足半炷香的功夫,才回过神来。
向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望去,只见先前炮台的方向,燃起了冲天的火焰。
那台红夷大炮,殉爆了!
城南汉水码头边的镇江楼上,韩复立在城头。
楼外的樊城,已经陷入到了一片火海与硝烟当中。
清兵从北、西两个方向突入城内,但襄樊营并没有就此退却,而是一栋建筑一栋建筑,一处巷子一处巷子的与清兵反复争夺。
进入巷战之后,清军被局限在了城内,没有弓箭、马兵和火炮的支持,反而是个极大的削弱。
相反,襄樊营本就是从小编组的鸳鸯阵起家的,小规模的作战很有经验,又配备了领先时代的火器,在狭小区域内,反而能够更加发挥出优势。
双方都抱定了决一死战的念头,你来我往,互不相让,战事异常的惨烈。
往往刚刚渡过汉水,从襄阳支援过来的部队,投入到战斗当中后,不消一个时辰,就基本被打光了。
那些被征发来的苦力??不管是哪边的苦力,则沦为了真正意义上的炮灰。
原先商肆繁盛,人烟稠密的樊城镇,只是短短半天的功夫,就已经支离破碎,完全不复昔日的风貌。
不管是谁夺得此城,想要恢复,都要以年为单位。
叶崇训、张维桢、马大利等人轮番登楼,一再劝说韩复移驻襄阳,以防不测,但都被韩复拒绝了。
“大人,贼军两路兵马合流,已经推进至十字街左近,十字街据此不过几百步而已,片刻即到。倘若贼人窜至此处,大人有所闪失,则,则职等万死不赎!”
叶崇训带着新勇营兵马亲自上阵,这时刚刚从前线撤下来,浑身是血。说到最后一句时,竟是单膝跪地,眼中蓄满了泪水。
他不是在说客套话,也不是在恭维什么,而是完全的出于真情实感。
“崇训所言,本官岂有不知?”韩复将叶崇训扶了起来,叹道:“但本官这面大矗立在此间,不论是吴三桂还是尚可喜,就势必要不顾一切地集中所有力量来攻。如此虽然有风险,但若是等到事情发生转机之时,能以此反败为
胜,则本官愿意去冒这样的风险。”
叶崇训愕然抬头:“大人的意思是。。。。……”
“请君入瓮,关门打狗。”韩复微笑着将对方没说完的话补全了。
叶崇训心念电转,如今投入到樊城战场中的,只是襄樊营大部而不是全部,除了在此间的人马,以及驻守襄阳不能轻动的第三司,襄樊营确实还有其他力量可以动用。
如果迂回包抄的话,好像,好像确实有出其不意,反败为胜的可能啊!
想到此节,叶崇训眼睛都亮了。
但旋即又道:“可如今鞑兵两路合流,来势凶猛,这半座残城能不能守得住,能守多久,职等实不敢打保票。万一鞑子冲到此间而大人又来不及撤退的话,岂不是,岂不是万事皆休?”
王光恩穿了身锁子甲,在清兵破城之前,他曾领兵出城冲杀,但收效不大,这时也满身的血渍。
“卑职以为叶总训所言极是,恳请大人移驻襄阳,至少也移驻码头的舟船上,以保万一。”
韩复还是摇摇头:“本官一旦登船,那便等于樊城全部沦于敌手,吴三桂与尚可喜就能向阿济格交差了。届时,便难以吸引敌人源源来攻。本官在,樊城就在,吴、尚二人就必须拼了老命,不顾一切地前来攻打。至于说风险
他眸光移动,望着远处厮杀惨烈的人们,缓慢而又坚定地说道:“为有牺牲多壮志,敢教日月换新天,这句话岂止是说给旁人听的!我襄樊儿郎在前线厮杀,本官若是连这等胆气都无,又何谈驱除鞑虏,又如何担得起‘荆襄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