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皮鞋,你转来转去,老子看着眼都要晕了,你倒是说句话啊!”魏大胡子急了。
“呼……………”黄家旺借着吐出烟圈的动作做了个深呼吸,方才说道:“尚可喜部今日加入攻城,说明吴军前几日攻城收效甚微,这与我等先前判断,樊城守御完备,鞑子一时难以遽克的结论是一致的。但尚、吴两军两面围打,城
中防御压力骤增,此时是个什么境况,实在难以推断。”
“黄皮鞋,你他娘的这说了和没说有甚区别!”
“你……………魏把总,如今战事凶危,干系重大,怎么能够草率的下结论?自是该慎重慎重再慎重!”黄家旺嘴唇发白,嘴角起了个大大的火疮。
魏大胡子不理他,又看向了张麻子:“张军法,你如何说,咱们现在咋整?”
“我。。。。。。”
张麻子平常还真挺能说会道的,但到了这个时候,他也不敢随便胡咧咧啊。
这万一要是说错了,导致战事失败,那他张麻子有十颗脑袋也不够的啊。
“我。。。。。。魏大。。。。。。哥!樊城城头什么的都是加固过的,守城的又都是咱襄樊营最能打的精锐,还有韩大人坐镇,即便是吴三桂和尚可喜一起攻城,恐怕也不是一时半会能打下来的。
张麻子余光瞥见黄家旺似乎在微微点头,有了点自信,又道:“再说了,城头还有红衣大炮呢。咱是觉得,最好还是不要轻举妄动,等到明天,把情况打探清楚了,再做决定不迟。不然若是动的早了,吓跑了鞑子,韩大人怪
罪下来,咱们谁也吃罪不起。”
“黄皮鞋,张麻子讲的,你如何说?”
“那自然还是慎重些比较好,咱们今夜多派哨骑,总该是要把情况弄明白了的。”
“今天探不明白的事情,明天就能探明白了?况且,红衣大炮要是真他娘的那么有用,那鞑子的大炮比咱们多了几十门,招架不住的,岂不是咱们自己?”
"。。。。。。"
黄家旺和张麻子两人一齐语塞。
魏大胡子无意识地一颗颗数着布袋内的炒黄豆,不知过了多久,才猛地攥起拳头,大声说道:“慎重来慎重去,观望来观望去,到时候黄花菜都凉了!韩大人说过,鞑子的这几个汉人王爷,都是各怀鬼胎的主,他们能联手,
肯定是战事有了重大突破。救火这种事,宜早不宜迟,不能再等了,今晚就发兵!”
“魏其烈,你不要冲动!现在轻举妄动,万一吓跑了鞑子,坏了大人的大事怎么办?!”
“前怕狼,后怕虎,能干成个屁事!”
魏大胡子见黄家旺和张麻子还要劝阻,两眼一瞪,喝道:“韩大人说了,为将者就要敢于下判断!不敢做决断的将军,算什么将军!传老子命令,全军向吕堰驿开动,明天天亮之前,必须开到!命令是老子下的,将来要杀
头,就杀老子魏大胡子的头好了!”
“不敢不敢,这是杀头的事情,奴才万万不敢。”
沉沉夜色下,西门外四五里的某个小院里,王保儿连忙摆手,表示自己绝对不会干玩忽职守的事情。
这里堆积着襄樊守军撤退时,来不及带走的辎重。
王保儿心中很是得意,那日推着填壕车开到樊城城下,眼看着自己就要命丧此间,却正好遇上了吴军开始炮击。
城头的火力瞬间被压制下去,王保儿带着麻杆,不仅捡回了一条命,回到后方货场的时候,仗着自己会几句满语,故技重施,居然又被吴军的一个小军官指派管理那些苦力。
兜兜转转,划归到了梁化凤的标下。
今日发起总攻的时候,胡国柱、夏国相、吴国贵和郭壮图等人,都觉得破城在望,那自然是功成势必在我,不愿意再让梁化凤这样的人分润功劳。
只给对方安排了看守辎重的差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