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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2章 睡颜胜繁花（第1页）

晨光像融化的金子，顺着窗棂的缝隙淌进来，在红绸被面上织出细碎的光。白书静的睫毛上还沾着昨夜的酒珠，随着呼吸轻轻颤动，柏籽的清香混着她发间的银簪冷香，在空气里酿出股微醺的甜。

我屏住呼吸，指尖悬在她手背上方半寸。

没有鳞片，没有树皮的粗糙，只有温热的肌肤，和昨夜被红绳勒出的浅痕——那是她攥着我的衣角时留下的，像道温柔的封印。

“叶大哥，手酸不酸？”

白书静突然睁开眼，眼尾的痣在晨光里亮得像颗小朱砂。她没立刻起身，绿纱睡裙的领口松松垮垮，露出的锁骨窝里，还沾着点没擦净的酒渍，像落在雪地里的红梅。

我的手猛地缩回，撞在床柱上发出轻响。

“你……”我张着嘴，喉咙像被柏叶堵住，“什么时候醒的？”

“从你盯着我手看第三遍的时候。”她笑出两个梨涡，指尖划过我熬红的眼尾，，“是不是怕我变成柏树精？”

我的脸“腾”地烧起来，像被灶膛的火燎过。这丫头怎么什么都知道？是酒话没说尽兴，还是……？

“胡说什么。”我别过脸，假装整理床褥，红绸下的铜钥匙硌着腰，“看到你喝醉了，担心你头疼。”

这话半真半假。担心是真的，但更多的是整夜未眠的煎熬——怕她突然长出枝桠，怕她化作青烟，怕这来之不易的圆满，是灵柏织的一场幻梦。

白书静突然往我怀里钻了钻，绿纱裙扫过我的手腕，带来阵酥麻的痒。她的发顶蹭着我的下巴，柏籽香钻进鼻腔，竟比合卺酒还醉人：“我睡着的样子，好看吗？”

我望着她被晨光染成金棕色的睫毛，突然想起母亲绣的柏叶枕套。那些针脚细密的叶片，再美也没有她眼下的卧蚕生动；那些浸过灵柏汁的丝线，再亮也抵不过她瞳孔里的光。

“像睡美人。”我低声说，指尖轻轻碰了碰她的脸颊，“睫毛比新抽的柏芽还长，嘴唇红得像熟透的柏果，连呼吸都带着香……”

话没说完，就被她捂住了嘴。她的掌心还带着酒气，烫得我心口发颤：“再夸，我就当真了。”

可她眼里的笑藏不住，像被风吹皱的春水，荡起圈圈涟漪。后颈的月牙胎记在光里泛着粉，边缘的淡绿彻底褪去，只剩下浅浅的轮廓，像被晨露吻过的痕迹。

“那我以后每晚喝醉睡着给你看。”她突然凑近，鼻尖蹭着我的鼻尖，声音轻得像耳语，“让你看够。”

我抓住她不安分的手，指腹着她腕间的红绳。绳结里卡着片极小的柏叶，是她昨夜偷偷缠进去的，叶片被体温焐得发亮。

“别闹。”我笑着捏她的脸，“再睡下去，大家该来掀被子了。”

白书静却突然耍赖，往床上一倒，绿纱裙铺开像朵绽放的花：“就不起！要叶大哥抱我下去。”

晨光恰好落在她敞开的领口，锁骨处的酒渍顺着肌肤往下淌，在睡裙上晕出淡淡的痕。我突然想起《灵柏志》里的插画——谷抒青当年在灵柏寺的蒲团上，也是这样耍赖，说要等我摘够九十九片柏叶才肯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