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手指顺着皇澄海的脊背滑到腰臀,“肉里有阴血堵着,味道可就差多了,不揉散了怎么行呢……”话语里那赤裸裸的食欲,让皇澄海如坠冰窟。
皇澄海牙齿打颤,面无人色:“不…不用了…夫…夫人她…她还在家等我…”他想起了家中那个凶悍但此刻看来无比安全的母老虎。
“夫人?”琇莹夸张地掩嘴轻笑,眼中却毫无笑意,“那个母夜叉呀?怕她作甚?今天奴家在这里,定要好好替赵郎你磨一磨那把‘祖传的宝剑’……”
话音未落,她己顺势坐进了皇澄海怀里,与前几日不同的是,此刻那丰腴的肉体带着非人的重量和冰冷。
她端起桌上不知何时出现的、盛满琥珀色酒液的琉璃杯,仰头含了一口,然后嘟起那涂得猩红的唇,带着浓烈的酒气和一股难以言喻的腥臊味,就要往皇澄海嘴上凑。
皇澄海脑海中瞬间闪过刚才窗内那张毛茸茸的怪物脸和它爪下描绘的人皮画面!强烈的恐惧和生理性厌恶像火山一样爆发!
“噗——!”他再也忍不住,猛地侧头,将胃里翻江倒海的酸水混着一股恶气,全数喷在了琇莹那张精心描画的俏脸上!
酒水、酸液、还有不明秽物糊了琇莹一脸。她下意识地用手一抹,力道之大,竟将半边脸颊上的“皮”都蹭得挪了位,露出底下些许粗硬的黑毛和扭曲的肌肉纹理!
半边脸是倾国倾城的佳人,半边脸却是狰狞可怖、尚未完全化形的兽脸!这幅景象,恐怖诡异到了极点。
然而琇莹对此毫无所觉,依旧媚眼如丝地往皇澄海身上蹭:“哎呀,郎君怎么这么不小心……”
“啊——!妖怪啊!!”皇澄海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凄厉惨叫,体内不知从何涌出一股力量,猛地将身上的妖物掀开,连滚带爬地冲向屋门。求生的本能压倒了一切!他拉开门栓,一头撞进院子,像只没头苍蝇般乱窜。
西面高墙,插翅难飞!情急之下,他一眼瞥见院角那株枝繁叶茂的古槐树,手脚并用,竟爆发出了前所未有的潜力,像只受惊的猴子般“噌噌”爬了上去,蜷缩在浓密的树冠枝叶间,死死捂住自己的嘴,连呼吸都几乎停止,只留下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鼓。
这时候皇澄海的额前突然闪过一道金光,然后覆与其体表,似乎此道‘灵光’乃是其惊惧之下本能发出的天赋神通一般,顷刻间的皇澄海气息顿时消失,这也是方才他一开始从窗外偷窥女妖,却未被女妖发现的原因所在。
琇莹被推了个趔趄,先是惊愕,随即是滔天的怒火!她冲出房门,脸上那半人半兽的恐怖景象尚未复原,状若疯魔。“情郎!皇澄海!你给我出来!!”她厉声尖啸,声音刺耳欲裂,震得庭院假山上的碎石簌簌落下。
她挥手打出一道妖风,紧闭的大门轰然洞开。她冲出门外,猩红的目光扫过空无一人的小巷,又猛地回头,死死盯住院内每一个角落。
“跑?你能跑到哪里去?定是躲起来了!”琇莹咬牙切齿,认定皇澄海还在院内,返身开始更加仔细地搜索,翻箱倒柜,踢碎石凳,妖气弥漫,将精致的庭院搅得一片狼藉。她甚至还幻化出几只小妖的虚影钻入草丛、假山缝隙探查。
古槐树上,皇澄海紧紧贴着粗糙的树干,汗水浸透了里衣,冰冷的恐惧攫取了他所有的意志。他死死闭着眼,心中将漫天神佛都求了个遍,尤其是昨夜救他的那位“郝仁”道长。时间仿佛凝固,每一息都像一个纪元般漫长。
约莫过去三炷香时间,将院内翻了个底朝天的琇莹终究一无所获。她恨恨地跺了跺脚,脸上满是怨毒与不甘,最终化作一股裹挟着腥风的墨绿青烟,怨气冲天地遁向乱葬岗方向,只留下满院狼藉和死寂。
确认妖物彻底离开后,皇澄海才像一滩烂泥般从树上滑落,在地。他失魂落魄,浑浑噩噩间如同行尸走肉般踉跄着回到家中,衣冠不整,面色煞白如纸。
面对惊疑不定的夫人询问,他再也扛不住,涕泪横流地跪倒在地,将这两日遭遇的恐怖经历和盘托出,赌咒发誓:“夫人!是我鬼迷心窍!这次若能活命,我再也不敢了!若有违此誓,天打雷劈,不得好死啊!”恐惧和悔恨交织,让他涕泗横流。
就在这夫妇二人惊惶无措、抱头痛哭之际,那位仙风道骨的道长郝仁,如同及时雨一般,又“恰好”出现在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