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长!您真是活神仙啊!”皇澄海惊喜万分,扑到桌边就要狼吞虎咽。然而刚拿起筷子,看到旁边牢房里憔悴哭泣的夫人和丫鬟,又想起自己身陷囹圄的处境,顿觉口中美食如同嚼蜡,难以下咽。
郝仁微微一笑:“莫急莫急。”他再次闭目凝神,拂尘对着墙角虚空一点。光芒再闪,一张铺着锦缎被褥、干净舒适的雕花大床凭空出现。“酒足饭饱,正该歇息。居士夫人,请自便。”
皇澄海看着酒肉,又看看舒适的床铺,再想想夫人丫鬟,心中天人交战,最终还是疲惫和恐惧占了上风。他囫囵吞枣般塞了些食物,便一头栽倒在那柔软得不像话的床上,没过多久,就打起了震天的呼噜。
确认皇澄海熟睡,郝仁脸上的悲悯之色瞬间褪去,变得冰冷而诡异。他走到床边,取出一支闪烁着幽光的画笔和一张惨白的人皮纸,对着皇澄海的脸庞,一笔一笔,细致入微地描摹起来。每一笔落下,那白纸上的人脸就更清晰一分,带着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生命力。
画像完成,郝仁嘴角勾起一抹邪笑。他收起人皮画像,身形再次如水波般晃动,消失不见。
下一刻,他出现在镇上一家灯火通明的花楼雅间外。屋内,李典史正左拥右抱,喝得面红耳赤,享受着“抄家有功”后的得意快活。
“李大人好雅兴啊。”一个冰冷的声音突兀地在李典史耳边响起。
“谁?!”李典史醉眼朦胧地回头,猛然看到一身道袍、面无表情的郝仁如同鬼魅般站在自己身后!他吓得魂飞魄散,酒意瞬间化作冷汗,尖叫一声:“鬼啊——!”首接两眼一翻白,昏死过去。
郝仁不禁摇摇头,自言自语道:“真是个没用的废物。一名炼气期的修士,竟然如此胆小,看来此人被王庭派遣此地多年,早己经荒废了修炼,更是被凡俗酒色掏空了身子。
殊不知色是‘刮骨刀’!修真者都是吸纳炉鼎,现在看来多半是元阳也早就废了,不过如此正好,朱炎砂就着这废了的元阳则效果更好。”
其手中动作快如闪电,面无表情地将手中那张刚刚画好、散发着微光的人皮画像往李典史脸上一盖!画像如同活物般瞬间融入其皮肉之中。
眨眼间,李典史的脸就变成了皇澄海的模样!郝仁抓住这个昏迷的“皇澄海”,身影再次消失。
他出现在李典史府邸中,将被施了昏睡咒、变成李典史模样的真皇澄海放在内室的床上。接着,他又将刚刚变成“皇澄海”的李典史,移形换位,送到了琇莹指定的、那处她用来幽会的私宅内。
偷梁换柱,以假乱真!一场荒诞而致命的戏剧,拉开了第二幕。
第西日。
小镇公堂之上。
顶着李典史面孔(实为皇澄海)的假典史,被衙役们推推搡搡地按在了平日李典史坐的主审官位子上。他强装镇定,学着记忆中官老爷的模样,一拍惊堂木,声音发颤:“升…升堂!带…带人犯!”
两个村民被衙役押了上来,跪在堂下。左边一个面黄肌瘦的汉子哭喊道:“青天大老爷!他占了我家祖传的五尺三分宅基地啊!求老爷做主!”
右边一个稍微富态些的立刻反驳:“冤枉啊老爷!那地分明是我家的祖产,有地契为证的!”
富态村民说着,偷偷朝公案后的“李典史”(皇澄海)使了个眼色,压低声音提醒:“老爷,小的前几日托人给您送过三两银子的礼钱呀,当然是我有理啦!您收了我的礼,就得给我做主啊!”
皇澄海(假典史)坐在高位上,听着这明目张胆的索贿暗示,再感受到堂下无数双眼睛盯着自己,顿时慌了神。
他哪懂这些官场门道?只觉得这位置烫屁股,这些人吵闹得他头昏脑涨。他想着昨夜仙长变出的美酒佳肴和舒适大床,只求快点结束这场闹剧。
“混账!”他猛地一拍惊堂木,色厉内荏地指着那面黄肌瘦的原告吼道:“刁民!分明是你无理取闹!还敢污蔑老爷收礼?来人啊,给我轰出去!”
衙役们面面相觑,平日里李典史可不是这么断案的,收了钱不办事?
领头的班头凑近低语,声音带着困惑和一丝不满:“老爷,这…这不合规矩吧?这原告可是送过钱的,他不占理,事情难办啊。
那被告可没孝敬过咱们……这当官儿的,哪有不收钱就断案的道理?脑子不灵光了?”这话语里的潜台词和抱怨,让皇澄海更加手足无措,烦躁不堪。
“走走走!快走!烦死了!”皇澄海挥着手,只想把这麻烦的人和事赶紧赶走,感觉自己快要炸了。这事儿变得有意思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