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想来,我们都是被逼到墙角的人。只不过她用板凳,我用钢管,在这片讲道理没用的地方,硬生生杀出条活路。
手机突然震动了一下,是条陌生号码发来的短信:“明天三点,鸿运茶馆,带狐狸来,不然拆了仓库。”
我把短信删了,抬头看了眼狐狸。她还在睡,睫毛在眼下投出片阴影。我摸了摸后腰的短棍,钢钉硌得手心发疼。
黑蛇,白狼,虎爷。这场戏,确实该收场了。
仓库外传来卖豆浆的吆喝声,带着烟火气的早晨终于来了。我走到窗边,看见巷口的老槐树下,阿武正踮着脚往五金店跑,手里还攥着张皱巴巴的五十块——估计是去给狐狸买皮衣了。
风从窗户缝里钻进来,带着点槐花香。我突然想起昨晚狐狸说的,等出去了还要请她喝酒。这次,我得说到做到。
三点的鸿运茶馆,注定不会平静。但我知道,只要我手里的短棍还在,只要身后有等着我的人,就没什么坎是过不去的。就像在燃烧的工厂里,我们背靠背站着那样,哪怕天塌下来,也能一起顶着。
我低头看了看狐狸,她的呼吸越来越稳。阳光爬满她的脸时,我轻轻带上仓库的门,转身走向巷口。那里停着辆面包车,老鬼正坐在驾驶座上擦短棍,晨光落在他的侧脸,像尊沉默的雕像。
“走了。”我拉开车门,坐进副驾驶。
面包车发动的瞬间,我看见后视镜里,仓库的窗户闪过道红光——是阿武买的新皮衣,正挂在窗边的钩子上,像团燃烧的火。
南区的路有点堵,面包车在车流里慢慢挪。老鬼突然说:“当年我跟你爸混的时候,也在鸿运茶馆打过架,那次是为了抢批走私烟。”
我愣了一下:“我爸?”
“你以为你那股子狠劲随谁?”老鬼笑了笑,“你爸当年拿着根台球杆,一个人挑了对方七个。可惜啊,后来为了救我,被人捅了三刀……”
后面的话他没说,但我突然明白,为什么他总护着我。那些我以为的巧合,其实都是有人在背后替我撑着。
面包车拐进条窄街,鸿运茶馆的招牌就在前面。红木大门,铜环拉手,看着像个正经地方,门后却藏着东区最脏的交易。
老鬼把车停在巷子里,递过来个口罩:“虎爷的人认识我,我先进去,你从后门绕。”
我接过口罩戴上,摸了摸腰上的短棍:“小心点。”
“放心。”老鬼推开车门,背影在阳光下拉得很长,“你爸当年教过我,打架不能只靠狠,还得靠脑子。”
看着他走进茶馆,我才绕到后门。后巷堆着几个垃圾桶,味道有点冲。我踩着垃圾桶爬上墙,看见院子里站着两个穿黑西装的保镖,手里都揣着家伙。
手机又震动了一下,还是那个陌生号码:“人带来了吗?别耍花样。”
我没回,从墙上跳下去,落地时正好踩在堆空酒瓶上,发出哗啦的响。两个保镖立刻转过来,手往怀里摸。
“别紧张,我找虎爷。”我慢慢摘下口罩,看着他们的眼睛,“就说苏然来了,带了份大礼。”
保镖对视了一眼,其中一个掏出对讲机说了句什么。很快,里面传来脚步声,黑蛇那张肿脸出现在月亮门后,身后跟着个穿中山装的老头——不用问,肯定是虎爷。
“苏然,你果然有种。”黑蛇的下巴还缠着绷带,说话漏风,“狐狸呢?”
我往身后指了指:“她在车里,不过得虎爷亲自去请。”
虎爷突然笑了,手里的佛珠转得更快:“年轻人,敢跟我谈条件?”
“不是谈条件,是送礼。”我从口袋里掏出个信封,扔在地上,“白狼的底细,越南的通缉令,还有他当年出卖兄弟的证据。虎爷不是最恨叛徒吗?这份礼,够不够?”
虎爷的脸色瞬间变了,弯腰捡起信封。风从院子里吹过,掀起他的中山装下摆,露出腰上的枪套。
黑蛇突然掏出刀:“你敢算计白狼?!”
“我算计的是你。”我侧身避开他的刀,同时抄起腰后的短棍,“你以为虎爷真能保你?他不过是想借你的手除掉白狼,再把你当替罪羊。”
虎爷突然抬手,制止了想上前的保镖。他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