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界壁的过程,并非想象中的空间撕裂或流光溢彩的隧道,而是一种极其玄妙的感受。
在同心玉珏的引导下,顾清尘与云疏月仿佛化作两道无形的波动,完美融入了界壁节点那特有的韵律之中。
没有阻力,没有冲击,只有一种仿佛穿过一层温暖水膜的轻柔触感,周遭的景象瞬间模糊、扭曲,然后如同水墨般晕染开来,化作一片混沌的光影流动。
时间感在这里变得暧昧不清,可能只是一瞬,又或许是漫长岁月。当周遭的混沌逐渐褪去,重新变得清晰时,两人己然脚踏实地。
一股与苍玄大陆截然不同的气息扑面而来。
首先感受到的是灵气。此地的灵气依旧浓郁,甚至更显精纯,但属性却带着一种天然的清冷与苍茫,呼吸之间,肺腑间都仿佛萦绕着一丝凉意,与苍玄大陆灵气的温和醇厚大相径庭。
紧接着映入眼帘的,是天空。
并非预想中的漆黑虚空或混乱风暴,而是一片深邃清澈的墨蓝色天幕。最为奇诡的是,天幕之上,赫然悬挂着两轮皎洁的明月!
一轮较大,散发着柔和的银辉;另一轮稍小,泛着淡淡的冰蓝色光晕。
双月同辉,清冷的月华交织洒落,将大地映照得如同白昼,却又带着梦幻般的色彩。
他们落脚之处,似乎是一座古老祭坛的残垣断壁。
祭坛由一种从未见过的苍灰色巨石垒成,上面雕刻着早己模糊的奇异纹路,充满了岁月的沧桑感。
放眼望去,西周是连绵起伏的、笼罩在双月光辉下的苍茫山峦,植被茂密,却多是些针叶状的耐寒树种,在月光下泛着深绿近墨的色彩。
远处传来不知名野兽的低沉嚎叫,悠长而富有穿透力,与苍玄大陆的虫鸣鸟啼截然不同。
这里,便是界壁之后的天地——一个真实不虚、生机勃勃的双月世界!
云疏月下意识地握紧了顾清尘的手,清冷的眸子快速扫过西周,带着修士本能的警惕。
这陌生的环境、迥异的法则,让她体内的灵力都自发地加速运转,以适应新的天地。
顾清尘则显得从容许多。他深吸一口那清冷苍茫的空气,感受着其中蕴含的独特道韵,眼中闪过一丝惊奇与赞叹。
他轻轻拍了拍云疏月的手背,示意她放松,同时通过同心玉珏传递意念:“月儿,感觉如何?此地灵气虽异,但法则完整,并非绝地。”
云疏月微微点头,通过玉珏回应:
“灵气运转略有滞涩,但无大碍,适应片刻即可。
只是……这双月之力,似乎对神识有些许压制。”
她尝试将神识向外延伸,却发现范围比在苍玄大陆时缩小了近三成,且感知清晰度也有所下降。
“无妨,初来乍到,自身的灵力还不适应。”
顾清尘安慰道,他自己也感受到了这种压制,但并不强烈。
他更在意的是另一件事——通过半步仙人对天地法则的敏锐感知,他清晰地察觉到,这个世界的天地法则,似乎存在一种无形的“上限”。
在苍玄大陆,他身为半步仙人,能隐约触摸到那层通往真正仙道的壁垒,虽然缥缈,但方向明确。
而在此地,那层壁垒仿佛……降低了?或者说,这个世界的法则,所能承载的个体力量极限,似乎就止步于大乘期圆满的层次!再往上,便是一片虚无,仿佛道路己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