视频的画面质量极高,显然是出自某种顶级的针孔摄像设备。
拍摄地点是一间幽暗的、完全由巨大石块砌成的密室。
从墙壁上那些斑驳的、刻画着宗教符号的浮雕,以及那种弥漫出屏幕的、神圣与腐朽交织的独特气息来判断,这里极有可能是梵蒂冈,圣彼得大教堂的最深处,那处从不对外开放,只存在于传说中的禁忌之地。
一个身穿洁白教皇长袍、头戴法冠的白人老者,正跪在一个巨大的、倒立的黑色十字架前。
他的身形佝偻,姿态却无比虔诚,甚至带着一种深入骨髓的恐惧。
他的嘴唇在无声地蠕动着,从口型和那种狂热的表情来看,他正在吟诵着某种古老而邪恶的祷文。
而在他面前的祭台上,摆放着的不是圣经,不是圣餐杯,而是一颗心脏。
一颗还在跳动的、鲜血淋漓的、属于人类的心脏。
那心脏的每一次收缩,都仿佛在无声地控诉着生命的悲鸣。
鲜红的血液顺着祭台边缘的凹槽缓缓流下,汇聚成一幅诡异而亵渎的图画。
视频的最后几秒,那个被亿万信徒尊为圣父的老者,在一连串狂热的祷告后,竟然颤抖着双手,捧起了那颗跳动的心脏,张开嘴,毫不犹豫地一口咬了下去。
鲜血顺着他的嘴角流下,与他圣洁的白袍形成了最刺眼的、最恐怖的对比。
如果说林凡之前的话语是对伊芙琳个人尊严的打击,那么眼前这幅画面,则是对她整个世界观的彻底颠覆。
这充满了极致亵渎、极致邪恶的神之禁忌,如同一道来自地狱的黑色闪电,狠狠地劈在了伊芙琳的灵魂之上。
她所信奉的科学与秩序,在这一刻显得如此苍白无力。
她一首以为,世界的敌人是愚昧、是混乱、是落后的生产力。
可她从未想过,在人类文明的灯塔之下,在那个代表着西方世界精神信仰最高殿堂的地方,竟然隐藏着如此原始、如此血腥、如此反人类的恐怖真相。
她那张冰山般的俏脸上,所有的血色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只剩下死一般的惨白。
那双冰蓝色的眼眸里不再是愤怒,而是被一种更深层次的、难以置信的巨大震惊与恐惧所取代。
她感觉自己的胃在翻江倒海,一股强烈的恶心感首冲喉咙。
“这……这是……”她的声音因为极致的震骇而剧烈地、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她甚至无法组织起一句完整的话。
“如你所见。”林凡的声音在此刻听来如同恶魔的低语,他脸上的邪魅微笑因为伊芙琳的反应而愈发浓郁,“一个来自旧世界的,有趣的,可爱的老朋友。”
他顿了顿,欣赏着伊芙琳那副三观尽碎的模样,才缓缓吐出最后的定义。
“一个即将要被我们亲手送入历史垃圾堆里的,旧日王者。”
他嘴角的弧度拉得更大,眼神里闪烁着猎人看到终极猎物时的兴奋与占有欲。
“梵蒂冈教廷。”他轻声说道,仿佛在陈述一个微不足道的事实,“在过去的数千年里,用信仰和愚昧,奴役和收割整个西方世界的真正神棍集团。他们所积累的财富与权力,可丝毫不比你我刚才联手解决的那个旧王联盟要少,甚至犹有过之。”
他的目光最后落在了视频定格的画面上,那个满嘴鲜血的圣父。
“以及。”林凡的眼中闪过一丝炙热到近乎疯狂的光芒,“我们下一个,同样美丽的、有趣的、也更具挑战性的狩猎目标。”
他说完,缓缓起身,再一次走到了伊芙琳的面前。
此刻的伊芙琳依旧沉浸在巨大的冲击中,尚未完全回过神来。
林凡缓缓伸出自己的右手,姿态优雅而从容,带着一种不容拒绝的友好与礼貌。
他的脸上露出了一个和煦如春风的微笑,真诚得让人无法产生任何警惕和反感。
“伊芙琳博士。”他的声音很轻很柔,却像一道全新的、不容置喙的新神之法则,精准地烙印在伊芙琳那颗为科学与秩序而跳动、此刻却充满迷茫的心脏上,“我想现在,我们之间似乎又多了一个共同的、有趣的、也是更加紧迫的新的敌人,不是吗?”
他的嘴角重新勾起那抹魔鬼般的、带着最终审判意味的冰冷微笑。
“所以,你有兴趣再和我联手一次吗?”
“将这些有趣的、可爱的、也是注定要被我们亲手扫进历史尘埃里的旧日神棍们,给彻底地净化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