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该告诉傅洲吗……
或许是他太久没到,又或是他忽略了傅洲打来的电话,不知过了多久,别墅的门被人拉开,傅洲从里面出来,一眼便看见他在门外,不禁有些诧异,步下台阶,上前去牵他的手。
“你怎么才到啊?人都已经齐了,我们也赶紧……”
话戛然而止。
掌心的力道有着轻微却坚定的抗拒,傅洲不由地停下了身。
宁池注视向他,漆黑的瞳孔仿佛凝了一片沉重的夜色。
他低声:“抱歉,傅洲,你的生日聚会……我没办法参加。”
说出那句话的瞬间,他明显感觉到牵住他的手一僵。
傅洲抬眸,对上他目光,映照在瞳孔中的月光如汹涌的海浪。两人的视线在空气中交汇,气氛无形之间变得僵持。
许久后。
“家事?”
“是,”宁池顿了顿,“我妈她……被开水烫伤,人在医院,我必须回去一趟。”
“好,”傅洲二话没说便答应,“既然是重要的事,那就先回去处理。”
“可是你……”宁池语气里多了一丝犹豫,他没想到傅洲会答应得这么迅速。他知道傅洲不喜欢他回家,也知道傅洲并非真的不介意去年端午发生的事。
他只是在退让。
“处理好事情再来,”傅洲说,“毕竟是你母亲,总归要见一面。”
有了傅洲这句话,宁池放下心来。
“那等我回来……”
“你再单独给我过个生日,”傅洲扯了下嘴唇,“嗯?”
“好。”
宁池心头热得发烫,有那么一瞬间,竟似要落下泪来。
他忽的想起什么,从包里拿出提前包装好的礼物,嘴唇有些干涩:“这个……送给你。”
傅洲接过礼品袋,唇边笑容深了几分:“谢谢。”
-
当晚宁池买票回了趟南京。
母亲两条腿都被严重烫伤,正在鼓楼医院住院接受治疗。
据说是昨夜水烧开后,母亲没能拿稳烧水壶,一整壶水就这么浇在身上,导致部分皮肤坏死,即便脱离了生命危险,也有面临截肢的风险。
父亲已经一夜没合眼,看到宁池时,哽咽了声音。
“阿池……你说你妈怎么会这么不小心……”
宁池无言,眼眶却微微红了。
“爸,我来照顾吧。”
父亲喟然长叹:“或许,是咱们家欠的债……”
宁池身体一震:“爸,你在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