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风揣着那块烫手的天龙令,大摇大摆走了。留下街面上一堆烂摊子,外加一群惊魂未定、面面相觑的林家爪牙。
可这事儿,没完。
消息这玩意儿,在天霜城这地界,传得比北域的风还快。尤其是这种劲爆消息——分支子弟当街扇飞管事,亮出天龙令吓跪执法队长!好家伙,这剧情,说书的都不敢这么编!
没出半个时辰,这消息就跟长了翅膀似的,嗖嗖地飞进了林家那深不见底的府邸,精准地砸进了正在议事的长老会上。
此刻,林家议事大厅里,气氛那叫一个凝重。
几位须发皆白、或面容威严的长老分坐两侧,上首空着,家主似乎不在。原本可能在讨论什么家族产业或者资源分配之类的琐事,但现在,全被这突如其来的消息给整不会了。
“消息确认了?”一个面色红润、声如洪钟的长老猛地一拍桌子,震得茶杯盖都跳了一下。这位是林岩长老,脾气出了名的火爆,在主家一系里辈分高,实力强,向来主张对任何挑衅林家权威的行为施以铁腕,说白了,就是强硬派的头头。
“确认了,林岩长老。”下方一个负责情报的执事抹了把冷汗,战战兢兢地汇报,“钱富重伤,现在还嵌在墙里抠着呢。林铁队长当街下跪,执法队威信扫地。那令牌经多方辨认,确系皇室所赐的‘天龙令’无疑。”
“天龙令!竟然是真的天龙令!”旁边一个瘦高个、眼神阴鸷的长老尖着嗓子叫起来,“他一个不知道从哪个犄角旮旯冒出来的分支小杂种,何德何能,怎么可能得到陛下的天龙令?!这这简首荒谬!”
“王都传来的消息不是说,他拿了这一届王朝大比的冠军吗?”另一个胖乎乎的长老捻着手指,若有所思,“看来,皇帝佬儿这是看上这小子,想借他的手,来敲打敲打我们林家啊。”
“敲打?我看是挑衅!”林岩长老怒气冲冲,胡子都快来了,“就算他拿了冠军,得了天龙令,那又怎样?这里是我北域林家的天霜城!不是他王都!一个分支血脉,竟敢如此嚣张,当众殴打管事,胁迫执法队长,这简首是在我林家脸上啪啪抽耳光!此风绝不可长!必须严惩!以儆效尤!”
他主张立刻派出更强的高手,甚至他亲自出手,以雷霆万钧之势将那林风拿下,关入寒冰幽狱,让他知道知道,主家的威严,不容侵犯!那天龙令?哼,到时候收缴上来,再向皇室“解释”一番,说是这小子偷来的或者仿造的,不就完了?皇室难道还会为了一个死无对证的小子,真跟他们北域林家彻底翻脸不成?
“林岩长老,稍安勿躁。”一个温和的声音响起,说话的是坐在林岩对面的一位青衫老者,面容清癯,气质儒雅,正是林清风长老。他是族内出了名的温和派,处事圆滑,讲究权衡利弊。“此事,还需从长计议。”
“从长计议?再计议下去,我林家的脸都要被那小子踩进泥里了!”林岩瞪眼。
林清风不急不躁,缓缓道:“林岩长老,此子能夺得王朝大比冠军,其实力天赋,恐怕非同小可。此其一。其二,他手持天龙令,代表的是皇室颜面。我们若强行镇压,甚至伤了他,岂不是公然打皇室的脸?如今王朝局势未明,我林家虽雄踞北域,但也没必要在这个时候,与皇室正面冲突,授人以柄啊。”
“那依你之见,难道就这么算了?任由他在我天霜城耀武扬威?”林岩冷笑。
“自然不是。”林清风摇摇头,“我的意思是,硬来不妥,不妨换个方式。他既然是林家血脉,无论分支主家,总归是一家人。他此来天霜城,必有目的。我们何不先‘请’他回府,以礼相待,摸清他的底细和来意?若是他识相,愿意归附主家,那岂不是皆大欢喜?他那天龙令,也能为我林家所用。若他冥顽不灵到时候,人在我们手上,是圆是扁,还不是由我们拿捏?总好过在街上大打出手,闹得满城风雨,让外人看了笑话,也让皇室找到干涉的借口。”
他这话,听起来句句在理,都是在为家族大局考虑。软刀子杀人,不见血啊。
“哼!迂腐!”林岩毫不客气地反驳,“对这种狂妄之徒,讲什么道理?唯有绝对的实力,才能让他屈服!你对他客气,他只会觉得我们林家怕了他!怕了皇室!到时候更加得寸进尺!我林家立足北域,靠的就是铁血手腕!什么时候需要看人脸色行事了?”
“林岩长老,这不是看人脸色,这是审时度势!”林清风语气也加重了几分。
“我看你是越老胆子越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