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志也愈发模糊。心底有一个声音反复告诉他,言心莹根本不在宫门外。可他仍垂死挣扎着。他总要去看一看才能死心。
傅徽之踉跄而行,在看见最后一道大门时,眼前已开始阵阵发黑,双耳耳鸣。逐渐难以呼吸。
他实在撑不住了才会扶着宫墙喘息片刻,缓过来一些立刻向前走。后来实在无力,不得已只能扶着宫墙前行。
朱红大门缓缓开了。
言心莹看见傅徽之面色惨白地晃出来先是一惊,还未及细思便见他身子斜倾,顿时吓得魂飞魄散。三步并作两步冲上前扶着他躺下来。
言心莹将傅徽之半抱在怀里,焦急地问:“云卿,伤在何处?”
傅徽之双目涣散,只睁开一瞬,未说一个字,眼皮便又沉沉地坠下去。意识尽失。
“云卿!”言心莹急唤几声,傅徽之皆不应,只能扯松他的衣襟,自己寻伤。
在他身上胡乱摸索了几回才想起来傅徽之身着素衣,明显衣上并无血迹,并非外伤。言心莹又急忙搭上他的手腕诊脉。却摸到一把乱脉。
心中忽然闪过一个念头,言心莹凑近傅徽之唇边,果真闻到了酒气。
“他们逼你饮了毒酒?快吐出来!云卿!”可无论言心莹如何唤他,如何拍打他的肩背,傅徽之都没醒过来。
言心莹急出了眼泪:“云卿,求你醒过来,吐出来啊……”
绝望之下,她也顾不得不能在人昏迷时灌水或迫人呕吐的大忌。在街上大呼:“水!谁有水!”
不远处原先就有几个因看见宫门外有一女子抱着倒地的男子而驻足的行人。此时听见大呼声,越来越多的人聚集过来。
有人小声问:“这位郎君怎么了?”
言心莹只问:“水!有没有水!”
“我有水!我有水!”一人从人群中挤了出来。
言心莹道一声“多谢”,而后一把夺过水囊。
她将傅徽之身子侧过来,微抬起他下颔,强行掐开他牙关,将水一点点倾入他口中。只是大半水都流在了她自己的衣裙上。
一囊尽,言心莹抬头问众人:“还有没有水?”
又一人递水过来,言心莹接过又往傅徽之口中倒。如此数回,言心莹衣裙尽湿,估摸也灌下去了不少水,才肯罢休。
纵如此,言心莹还是放心不下,便将手指强行伸入傅徽之口中,往他喉间探,欲迫他将酒水吐出。可傅徽之却无呕吐反应,她只能作罢。
不防听一人道:“我见这位郎君有些眼熟。”
立刻有一人附和:“我也是!我看像一个官府追捕之人,却想不起来是谁!”
“若真是官府追捕之人,管他是谁,捉了再说!”
可众人谁都不敢先上前。
也有妇人小声道:“别做这种事了……”
她的丈夫怒道:“妇人之仁!别扯我!”
有一人认出了是谁,知道眼前的人值黄金百两,也不出声。只慢慢往前靠,欲趁众人不备先抢人。
人群中不知哪个没有心机的人高喊道:“我想起来了,他是傅修!”
“啊?是他!”
“他可是值百两黄金啊!”
“诸位一同去将人捉了,黄金均分!”
言心莹听不下去,怒斥:“谁敢——”
原本上前几步的人当真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