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管她呢!夏今昭做肯定有她的理由,自己只需要相信再相信,谁还没点秘密?
“早知道你这么好哄,我就不等回来再说。”
一番话让明希意识回笼。
“不开玩笑了,说点正事,今早宋予来找我了。”
闻言,夏今昭声线骤冷:“她找你做什么?”
“无非是问候啊,让我离你远点的屁话,还挑拨离间呢,”明希得意洋洋邀功,“但我没信,还把她劈头盖脸羞辱一顿。”
倘若宋予知道早上那些话,成了这对情侣调情的手段,估计也会后悔太轻易把人放走。
夏今昭又气又无奈:“待会我让小周派人保护你,下次见到她记得离远点,等我处理完手头的琐事,很快回去。”
“不急不急,我这么大活人还能走丢不成?”明希按原路返回。
她有无数次被跟踪的经验,已经对处理这种局面得心应手。
刚不过,自己还有腿嘛,总能找到开溜的办法。
正通着电话,那头似有人说话,夏今昭捂住麦克风,一时间,听筒里传来滋滋啦啦的杂音。
眼见店铺门口悬挂的装饰画,明希借机说:“你有事先忙,我快到店里,挂啦。”
“嗯,晚点再给你打。”
嘀声延续几秒,夏今昭扫过通话时间,把手机放在沙发上,正视周珍卉不久前请来的女人。
女人约莫三十出头,长窄的脸型使得她比同龄人看起来更成熟,刚坐向对面,夏今昭便嗅到清新的皂角粉味。
她翻看甄雯静发来的文件,不紧不慢念道:“陆丽桐,三十二岁,小时候作为留守儿童和奶奶生活在贫民区,后在初中时被双亲带走,家境小康……”
文件事无巨细,几乎涵盖从小学获奖到初中参加竞赛的所有经历,陆丽桐在夏今昭面前,成了个一眼看到底的透明人。
“不用再念了,有话直说就好。”陆丽桐打断大段念白,双手交叠置于膝前。
比起大多数人见到夏今昭的局促,她的表现冷静太多,很难联想到,她经营的是个快要倒闭的工作室。
“你曾经是明希的上司?”看到最后一栏,夏今昭语气淡淡,刚开始知道时,她还是有些惊讶的。
担心对方与宋予沆瀣一气,早在之前就要对明希痛下毒手,抑或是安插在后者身边,打听自己消息的眼线。
猜出她的疑虑,陆丽桐说:“纯粹是巧合,我也是在那件事之后……才知道你和明希是那种关系。”
“哪种关系?”夏今昭饶有兴致发问。
陆丽桐态度不咸不淡:“听说夏小姐时常缅怀明希,我只替她惋惜,死后还要遭人编排。”
字里行间流露出对无关话题的谴责,女人始终一副懒怠劲儿。她向来随和,无论面对的是员工,或是“请”她来的大人物。
“之前和她迫于家里压力,形婚三年,还是最近才互相确定心意。”
“什——”像意识到什么,陆丽桐猛然攥紧手指,难以置信看向夏今昭。
气氛沉寂,偶有翻页声打破这份安静。对面的女人神色淡漠,即便晨曦掠过下颌,镀上一层浅金的绒毛,她仍旧有种孤山薄雪的清绝。
“如你所想,”夏今昭合上陆丽桐的资料,扔到茶几上,“明希没死,而且,她是在梁文星的保护下离开这里的。”
陆丽桐面部肌肉抽动,太大的信息量令她短时间内无法消化。
“我讨厌梁文星,可不得不承认,她目的不详地救了明希一命。”
“这更能说明她良心未泯,但夏小姐今天让我过来,难道不是想借助我,套出更多关于宋予的消息,好对付她的吗?”
在陆丽桐心中,曾和她有过患难之交的是梁文星,而不是如今改头换面,贪图荣华富贵的宋予。
“正因如此,身为她昔日的好友,难道你要眼睁睁见她执迷不悟吗?”
“她知道你不爱管闲事,从来不防着你。”夏今昭暗示。
陆丽桐低头,深红色猫眼美甲来回磋磨,可见她内心的纠结与不安。
宋予变了,她的目的早在踏上追求权势的路途中迷失。曾经她最憎恶玩弄权势,凌驾法律之上的富人,如今本人也变得与之相差无几。
其实根本没有所谓的恨,无非是忌恨自己命运不济,于是打着冠冕堂皇的旗号去掠夺钱权,等到手以后,继续压榨在底层奋力挣扎的人。
宋予和夏雪枫是一类人,她背叛了曾经的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