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管事眉头一簇,身边的随从就会了意,按耐不住上去就要教训昭离,被昭离轻飘飘闪开。
他不信邪,又出一拳,依旧被昭离侧身闪开。
昭离像是猫戏耍老鼠一样戏耍那随从,几番折腾后,那随从气喘吁吁,骂道:“你好大的胆子!你虽是大祭司的下人,但地位仍然在管事之下,竟敢如此放肆!”
“我先前说过,司淮大人就在屋内小憩。你们若闹起来吵醒了他,莫说是管事,便是长老来也不过就是一抹灰。”昭离依旧是恭谨又淡然的样子,说出的话却不留情面,“你有空来找我的事,不如提前给他准备个罐子。”
此话一出,周遭气氛更是冷了下来。
那管事危险地眯了眯眼,缓缓逼近几步,上下打量着昭离,道,“招财……哦不,现在得叫你昭离了,你长大了,翅膀硬了,连我的话都不听了。”
回应他的只有昭离的沉默。
“跟对了主子又如何,奴仆终究是奴仆。”那管事继续道,“你可别忘了,当年淮姬也是盛宠无双,到最后,又是如何收场的。”
他拍拍昭离的肩膀,做出好心提点的样子,“当年的事情,我们做下人的没办法。如今,你有的选,可不要重蹈覆辙啊。”
“我记得清楚,也不会重蹈覆辙。”昭离冷冰冰答道,他退后几步挡在白落烟前面,“所以,你今日休想带走她。”
那中年人似乎没想到被拒绝,脸色一僵,“呵,不见棺材不落泪。”
他眼里尽是冷意,袖袍一拂,道,“带走白落烟,抗命者,杀!”
“遵命!”背后的侍从们齐齐应和道。
“等等!”白落烟忽然被点名,完全搞不懂状况,忍不住开口,“什么事啊?怎么就要带走我了?”
管事回过身,神色淡漠,像是在看一个死人,“白小姐莫要装糊涂,自己做的好事,自己还不知道么?”
白落烟一愣,摇摇头,她确实没干坏事啊。
管事道,“昨日宋家上表诉上古神殿,列明你数种罪状,大巫觋亲自批示,要提审你到古神殿听候发落。”
“罪状?我做什么了?”白落烟蹙眉,心底有些不安。
她与宋红娇的血契是在众人见证之下完成的,但她到底不熟悉这一套,是不是哪里有悖白玉京的律令?
“给白姑娘好好看看。”管事一抬下巴,身边的随从沉默为她呈上一张纸。
白落烟接过来,那纸张竟是一纸诉状。
诉状上洋洋洒洒写着她九大罪状:
诡立邪说,妄言休咎,煽惑愚民,诬罔悖逆,亵渎神明,为妖恶言,大逆不道,僭称神号,被反玉京。
白落烟茫然地眨眨眼,又摸了摸那墨迹,还是有点不敢相信。她读书少,除了大逆不道和亵渎神明,她一个词都没看懂。
但有一处引起了她的注意,这诉状的被告可不只是她白落烟,连郁安淮也没能幸免。
“都是什么鬼东西,我不认。”白落烟把纸一合,“不会是七曜世家输不起吧,搞这栽赃陷害之事。”
滑天下之大稽,她一个人哪里有本事能犯这么多罪?这都是栽赃啊!
再者说,谁知道这群看着就是坏人的东西想把她带到哪里去啊?
管事似乎见她没有被吓到反而不认账,有些不悦。
“你在高家大肆宣扬救民于火的不是神剑是白落烟,竟要引愚民崇拜你,而非神女的神剑,你究竟是何居心!”
“一饮一啄皆是神女恩惠,前尘注定。这万物枯荣代谢,亦皆是神女心意!你想要否认神女的功绩,难道不是在妖言惑众!”
白落烟哑然。
太荒谬了!她当然知道白玉京以神女为尊,但怎么也没想到能离谱到这个地步!
神女才不会钻到你家厨房管你吃什么,还一饮一啄,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