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一步,都像踩在烧红的烙铁上。我感觉有无数根针,在扎着我的后背。
我不敢去看任何人的脸。
我走下楼梯,穿过那片死寂的诡异大堂。
没有人阻拦我。
当我走出“听风楼”大门,重新站在阳光下的时候,我听到身后,那被压抑了许久的、如释重负的呼吸声。
我没有回头。
我光着脚,踩在还有些温热的青石板上,一步一步地,朝着城主府的方向走去。
街道上,依旧人来人往。
每一个看到我的人,脸上都露出了与酒楼里那些人如出一辙的表情。
震惊,然后是错愕,再然后是飞快地移开视线,假装什么都没看见。
一个卖花的小姑娘,看呆了,手里的花篮掉在地上,被她母亲眼疾手快地拉到身后,捂住了眼睛。
几个正在巡逻的士兵,几乎是下意识地就要对我行礼,可手抬到一半,又僵硬地放下,然后集体转身,面向墙壁,仿佛在研究上面的告示。
我的世界,变成了一场荒诞的默剧。
而我,就是这场默剧里,那个赤身裸体的可悲主角。
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回城主府的。
当我关上房门,将整个世界都隔绝在外面的时候,我背靠着冰冷的门板,缓缓滑坐在地。
阳光从窗外照进来,将我的影子拉得很长。
我看着自己身上那些情欲的痕迹,看着那些还未干涸的液体。
眼泪,终于不受控制地,从我的眼眶里大颗大颗地滚落下来。
我最淫荡的一切,都被他们看到了……
我不知道自己哭了多久。
当泪水流干,剩下的便只有一片麻木。
我蜷缩在房间的角落里。
我的身体,我最私密的姿态,我最不堪的欲望,都已经被铭刻在了这座城里上百、上千人的记忆里。
只要他们还活着,我凌清雪,就永远是那个在酒楼里赤身裸体、自慰高潮的荡妇。
这种“污秽”,是任何法术都洗不掉的。
过了许久,我终于有了反应。
我踉跄着走到铜镜前。
镜中的女人,白发散乱,面色惨白,眼角还挂着未干的泪痕。那双曾经清冷如寒星的眸子里,此刻只剩下空洞与破碎。
这不是我。
这不是那个心如止水、剑意冲霄的凌清雪。
我看着镜中自己赤裸的身体,那曾经让我引以为傲、如冰雕玉琢般的圣洁肉身,此刻在我看来,却写满了“淫荡”与“羞耻”。
我仿佛能看到那些男人的目光,在我饱满的胸脯、平坦的小腹、以及那片泥泞的私密花园上来回逡巡。
我猛地抬手,一掌拍出。
“哐当——”
灵力激荡,那面巨大的铜镜四分五裂,碎片散落一地。每一块碎片里,都映照出一个破碎的我。
接下来的几天,我彻底将自己封闭起来。
城主府的下人送来饭食,都被我隔着门喝退。有副将前来禀报军务,也被我用冰冷的声音挡在了门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