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时虞说得没错,而且我们工作室作为‘售后’,也会再观察姜护誓女士一段时间,以确定梳理完噩梦后她的精神与身体情况没有受到太大影响。”
奚航手指在自己的虚拟屏上跳动,不知道在翻看什么资料,“总之接下来的事情交给我就好,你们辛苦了,没工作的时候就好好休息吧。”
说完,时虞的身体检查似乎也得出结果了,奚航直接将报告发给时虞:“我们工作室有配备远程医疗服务,需要帮你连线医生吗?”
时虞只是随便瞥了眼就关闭了:“哦?什么医疗团队?”
“胜者医疗所。”
时虞:“……这名字太没品了,不要。”
发现释千看过来的不赞同目光,时虞伸手去揉腿,满脸无所谓:“放心啦姐姐,真的一会儿就好,这都是小伤,我原来也受过。”
这家伙怎么一副习惯了的样子,她过去到底是干什么的……?
这种事情太过隐私,释千打消了问一问的冲动,看她确实没什么事的样子,便不再多话,转而考虑自己接下来要做的事情。
首先得回福利学校一趟,虽然自己知道领养三胞胎的人的身份,但总不能直接去姜护誓家里,得经过福利学校合理弄到地址。
接着就是参加三胞胎的葬礼。
心情没有想象中那么沉重,仿佛梳理了姜奶奶的噩梦后,释千自己也被梳理了一番,能够坦然面对这场突如其来的亲人死亡。
希望葬礼那天是个好天气啊。
不过无论是什么天气,三胞胎里总有人会喜欢的,都挺不错。
应观辞只是微笑道:“因为徒儿也想向它学习,帮师尊分担事务。”
知道自己还是有正常徒儿的,释千语气里带着欣慰:“无妨,你们已经帮我分担……嗯,大概分担了很多。”
“如果可以的话,我想帮师尊更多。”
他音调拉长,听上去非常陈恳,但又带着点难以察觉的……软声细语?
小黑球似乎看了他一眼:“感觉你变得比过去爱撒娇了。”
应观辞好奇:“过去?”
“嗯……刚见你的时候你还挺冷淡的,很有大徒儿的派头,我还希望你能帮忙管管剩下的人。”
释千想到了之前那两人的行动,语气里带着些疲惫,“不过还是算了,我不该把责任扔别人身上。至少我气不死,别人不一定。”
应观辞:“……”
等等,时虞和死海到底做了什么?
释千对应观辞的“冷淡”认知,显然是从失忆前在飞船上的记忆而来,那时的琴还是个谨慎内向的小孩子,每天跟在释千身后帮她处理琐事。
应观辞想了想,漂亮的眼睛中投出些许郑重。
“师尊,也许我从来就没变过呢?”
“不过她们说,就算无法前往香舒,也可以相信‘无念神教’,因为‘无念神教’的唯一信仰就是自己,把世界上的一切都视为自己的衍生,只为自己而活。”
“只为自己而活的话,那她们为什么还要出来救助别人?”步染有些困惑地发问。
新客人微微一笑:“她们说……救众生,就是救世界。”
“而这个世界,就是她们本身。”
——把世界上的一切都视为自己的衍生,只为自己而活。而当自己的生活趋于稳定,她们便为“衍生”出去的自己,也就是“众生”而活。
释千忽然抓住那隐约的迹象。
假如她从未来到这个世界,没对这个世界做出任何干涉,那么很明显,就像江柳所说“如果异种有朝一日正式侵略人类世界,人类必然处于无力反击的困局之中”。
这不仅说的是“人类被逼迫前往地下”这一次困局,更是人类连地下城都失守,被彻底支配、奴役甚至灭亡的未来。
注定的命运从频繁的污染入侵就可见一斑。
在[世界之主]的眼里,世界的脉络是一条明明拥有无限可能性,却确切呈现在祂眼前的存在。
假如在这无限的可能性中,人类都在“异常能力”的支配下,走向了灭亡的结局。那么在世界尽头,因为不具备时间概念,无聊到只能捏出各种各样生物的[世界之主],是否有可能生出“创造某种可能性”的心思?
或许,祂决定给人类一个重见天日的机会。
就像步染所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