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份痛苦,是继父强加到她身上的?。
十多年以前,继父利用催眠,将宋冥推落进一场庞大?的?噩梦。用伪造的?记忆限制她,用愧疚后悔困住她,让她时时刻刻被负罪感炙烤折磨,不得解脱。
但这场噩梦,该醒了?。
“学姐可能还不知道?吧。你母亲不是被你害死的?,她是为了?救你,自愿牺牲的?。”齐昭海低声开口?:“当年侦办劫杀案的?老警员,在还原现?场的?时候发?现?,她身上的?致命伤,是为你挡的?。”
如果在面对劫匪那把无?差别扫射的?枪时,母亲没有毅然决然地扑上去,用尸体?遮盖住底下的?小?宋冥——
死去的?就不是她,而?是宋冥。
她甘愿以命换命。
“你不是没人期待的?,更不是没有被爱过的?。”
齐昭海垂眸,望向电脑屏幕前的?宋冥:“至少,你的?母亲在她活着的?每分每秒,都努力地爱过你。”
只是这份宋冥渴求已久的?母爱,被人从她记忆里?,彻彻底底地划去了?。
致命殷红1
进入年底,四处流窜的寒风一天冷比一天,工作的繁重程度也更上一层楼。然而,街上的热闹程度,似乎并不因严寒的程度而削弱。
云程市著名的“年货一条街”上,心思活络的店家早在店门口搭起架子,挂上造型喜庆的春联灯笼等年货叫卖。
一串串大红灯笼眉开眼笑。
烈烈光辉好似火烧。
年货的左右夹击中,有?家银行显得格格不入。银行生意倒是不错,里?有?男有?女,皆是来办理业务的客户,把等待区的椅子坐得满满当?当?。一切,都在有?条不紊的进行,但——
变故的降临,只在一瞬间。
起初,当?那几个戴着怪异面具的人,出现在银行门口时,人们并没有?引起警惕。
直到枪声响起。
血花在银行安保的左胸灿开。子弹穿透皮肉,直抵心脏,心肌爆裂开来,肉碎混杂在鲜血里?,泼了旁边的客户经理一脸。
戴青铜鬼面的男子把尸体踹到一边,高高举起枪支,朝对面连开三枪:“抢劫!”
砰!砰!砰!
只三下,倾泻的子弹就把大堂墙上挂着的银行标识,给?打成了筛子。
刺耳的枪鸣声过后?,吓蒙了的人群才如同被猛然惊醒一般,爆发出撕心裂肺的惊叫。有?人冲向后?门试图脱逃,有?人慌里?慌张地寻找掩体……
然而?现在才想着逃跑,太迟了。
最先冲向后?门的银行职员绝望地发现,后?门已被一根长长的铁链锁住。
站在那扇推不开的后?门,她听见?背后?越来越接近的脚步声,却迟迟不敢回头。可哪怕不回头,职员都能够想象到劫匪正逐渐逼近的脚步。
枪口离她的后?心还有?多远?
两米,一米,还是根本?连一米都不到?
骇人的想象逼疯了她。
极度惊惧之下,她十个手?指死死抠住左右门板,妄图从两扇门板的缝隙里?,扒出一条生路。
但只是徒然。
昨天新做的美甲断裂在门上,而?职员的生命终结得比甲片更快。
在望见?生路之前,她先看见?了殷红的血。大量的血液,像水管破裂一样“滋啦”喷溅在铁门上,职员花了片刻时间,才最终意识到,那是她自己?的血——她的脖颈上,竟已多出一道?细而?长的血口子。
惊怖的神情霎那间被冻结,凝固在职员年轻的脸庞上。她捂着破口的脖子,痉挛着倒了下去。
劫匪杀她,甚至没有?用枪。
滴血的凶刀利刃朝下,银行职员温热的血液,沿着刃尖滴落在地,星星点点在大理石纹瓷砖上绽开。然而?,新的血珠还未及滚落,却被一只手?拿纸巾拭去了
擦刀的人,大概是那个持枪绑匪的手?下,戴着的青铜鬼面有?一双狭长的狐眼。这群绑匪数目不少,像他这样的有?好几个,每个人各司其职。
而?他,负责解决一些麻烦的人。
以儆效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