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凌璋的声音,众人慌忙转头看了过去,只见他不知何时已经醒来。
凌南玉眼睛越发红,三两步来到床前,道:“父皇,您醒了!”
凌璋撑着身子想要坐起来,只是手脚被绑着,根本起不来。凌南玉见状连忙解开了绳子,扶着他坐了起来,在他身后垫了个枕头。
凌璋安抚地拍拍他的手,笑着说道:“朕好多了,别担心。”
“那毒没有解药,只要上了瘾,不吃就会痛苦万分,吃了身子便会急速衰弱,儿臣怎能不担心?”
“既如此,那你担心又有何用?”凌璋叹了口气,道:“没想到朕千防万防,还是遭了算计。”
“父皇放心,儿臣已命人将路家所有人都关了起来,路子易那个老东西,儿臣定让他不得好死!”
见凌南玉戾气如此重,凌璋皱起了眉头,道:“玉儿,这件事你不必再管,交给朕处理便可。五月初八是朕的四十岁寿诞,年前便已发下请帖,各国都会派人前来拜贺,这件事才是重中之重,绝不能让那些人看出端倪,否则便是一场滔天大祸!”
“父皇,您如今的身子,该如何主持寿诞?”
凌璋看向杨清宁,径直问道:“这毒当真没有办法解?”
杨清宁摇摇头,道:“只能熬着,待过一段时间应该能戒掉,不过要多久才能戒掉,对身体是否有害,奴才也不清楚。”
凌璋闻言忍不住叹了口气,道:“距离寿诞来临,还有不到三个月,但愿朕能戒掉,否则便只能……”
凌璋的话没说完,但在场众人都明白了他的意思。
“那就取消寿诞,儿臣不能拿父皇的命做赌注!”凌南玉握紧凌璋的手。
“若是寿诞取消,不就是明着告诉他们,朕的身子不行了,撑不了几日了吗?”凌璋明白凌南玉的用心,只是这毒闻所未闻,也不知是否能戒掉,戒掉以后对身体有无损害。凌南玉还未成年,他不想再这时起战乱,即便真要死,也要先为凌南玉铺好路。
眼泪夺眶而出,凌南玉哽咽道:“可是儿臣不想父皇出事,儿臣已经没了母妃,不能再失去父皇!”
凌璋也跟着红了眼眶,伸手给他擦了擦眼泪,道:“傻孩子,人总有一死,父皇陪不了你一辈子,以后的路还得你自己走。”
“我不要,我不要,呜呜……”凌南玉抱紧凌璋的身子,任性地哭了起来。
凌璋抱住凌南玉的身子,也不禁有些哽咽,道:“傻孩子,父皇这不是没事吗?方才所说都只是假设,父皇可是真龙天子,有上天庇佑,又岂会那么容易死。你瞧瞧你,都多大了,还哭鼻子,也不怕人笑话,方才那个喊打喊杀的太子去哪儿了。”
“我不管,我不要父皇出事!”凌南玉哭着说着孩子气的话。
杨清宁看着相拥的两父子,眼眶也不禁有些发酸,心中忍不住有些羡慕,这大概就是最好的父子关系吧,只可惜自己没有福分。
高勤也湿了眼眶,用袖子擦了擦眼角。
过了好一会儿,杨清宁上前劝道:“殿下,皇上的身子虚,要好生休息。”
凌南玉这才松开了凌璋,抬起袖子擦了擦脸上的眼泪。
凌璋见状无奈地说道:“瞧你邋遢的,哪有半点太子的模样。”
“父皇,您想吃什么吗?儿臣让厨房给您做。”
凌璋本想摇摇头,却又停下了动作,道:“那就喝点粥吧。”
“奴才这就吩咐他们去做。”高勤脚步匆匆地走了出去。
杨清宁给凌璋倒了杯茶,道:“皇上,您喝杯茶,润润喉吧。”
凌璋接过茶杯一口气喝完,又将茶杯递了回去,道:“你还在病中,回去歇着吧,尽快把病养好,这孩子还得你多看顾着。”
杨清宁听得心里发酸,道:“多谢皇上关心,奴才定尽力辅佐殿下,以报皇恩。”
凌璋随后看向凌南玉,道:“你送他回宫,到午后再过来。”
凌南玉看看杨清宁,又看看凌璋,起身说道:“那儿臣送小宁子回宫后,马上过来陪伴父皇。”
“不必,午后再来便可。”
见凌璋坚持,凌南玉也没再多说,和杨清宁一起回了东宫。
凌璋看着两人离开,随后吩咐道:“高勤,你派人把路子易给朕带来。”
“是,奴才这就去。”
约莫半个时辰后,路子易被押进御书房,跪在了地上,行礼道:“臣路子易参见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万岁?”凌璋神色淡淡地看着他,接着说道:“朕怎么听着都像是在讽刺。”
“臣愚钝,无法领会皇上的意思,还请皇上恕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