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南玉不再理会郭靖之,转头看向殿中大臣,道:“肃王的同党应该不止郭大人一人,都是谁,站出来,或许本宫还能给个痛快。”
殿中众人四下看着,寻找当初站出来力挺凌鹏的人,但找了一圈,也只找到了吏部郎中沈玉成,督察院佥都御史张春义,吏部右侍郎黄广恩,那些大头皆不在。
缩在角落里的沈玉成低垂着头,尽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只是奉天殿再大,人再多,要想找个人也没多难。很快他便感觉到炙热的目光投注在自己身上,他的身子一僵,不自觉地颤抖起来。
“看来是不打算自己出来了。”凌南玉抬头看向吴乾军,道:“当时吴统领在场,就劳烦吴统领将人给本宫揪出来吧。”
“是,殿下。”吴乾军领命,抬脚就朝着沈玉成的方向走去。
“殿下!”不待吴乾军靠近,沈玉成猛地站起身,又‘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扬声说道:“殿下,臣罪该万死!”
当时那么多双眼睛看着,就算他狡辩也无用,死局已定,能争取的就是个痛快的死法。
凌南玉淡淡地瞥了他一眼,道:“哦,沈大人何罪之有?”
沈玉成吞了吞口水,道:“臣……臣受肃王蛊惑,犯了大错,不敢求殿下恕罪,只求殿下能给臣一个痛快。”
“可惜了。”凌南玉惋惜地叹了口气,“方才沈大人若是出来,本宫定满足你这个愿望,现在……实在是可惜了。”
沈玉成跪在地上不住地磕头,“求殿下开恩,求殿下开恩。”
“本宫给过机会,是你没把握住,不怪本宫不讲情面。”
沈玉成停下动作,眼中闪过狠意,猛地起身,朝着一旁的柱子冲了过去。既然凌南玉不答应,那就由自己选个痛快的死法。
吴乾军手疾眼快,三两步来到近前,一把薅住了他的脖领子。一个文臣,哪是武将的对手,轻易被止住去势,他的身子不由自主地后仰,‘砰’的一声倒在了地上。
“看来沈大人死意已决。这样吧,本宫再给你们一次机会,若能将参与叛乱的名单默给本宫,再照本宫说的行事,本宫就给你们留一条血脉。”
郭靖之和沈玉成纷纷抬头,忙问道:“殿下,此话可当真?”
“本宫一言九鼎。”
郭靖之神情激动地说道;“我们一定照做,只求殿下能信守诺言。”
“多谢殿下开恩。”沈玉成激动地红了眼眶,心中愧悔难当。
‘咚咚咚’的脚步声响起,于荣脚步匆匆地走了进来,躬身说道:“殿下,北昭王伤势过重,晕了过去,您看……”
凌南玉扫了一眼殿中众人,叫道:“胡院正。”
胡练听到召唤,急忙走了过来,躬身说道:“臣在。”
“你附耳过来。”
胡练应声,又上前两步,凑到凌南玉身边。凌南玉在他耳边低声说了几句。胡练一怔,抬头看了凌南玉一眼,随即应声道:“是,微臣明白。”
胡练转头看向于荣,道:“劳烦于指挥使带路。”
于荣应声,和胡练一起出了奉天殿。而就在此时,白鹰从门外走了进来,身后还跟着几个人,虽然他们形容狼狈,却还是一眼便能认出,这就是那几个消失不见的肃王同党。
凌南玉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们,道:“诸位大人这是去哪儿了?怎么弄得如此狼狈?”
众人慌忙跪倒在地,道:“殿下饶命,殿下饶命!”
“本宫听闻方才张大人何等的大义凛然,如今这是……”
张春义没骨头似的跪在地上,哭着求饶道:“殿下,微臣错了,微臣只是被肃王蒙蔽,以为殿下心怀不轨,打算谋朝篡位,这才对殿下多有不敬,还请殿下看在微臣为朝廷效力多年的份上,饶微臣一命!”
黄广恩跟着应和道:“殿下,我们是被蒙蔽,不知肃王竟要谋反,还请殿下明鉴!”
凌南玉冷眼扫过众人,问道:“郭大人,他们说的可是真?”
郭靖之瞥了一眼,如实答道:“回殿下,张大人是肃王的心腹,这些年一直在为肃王办事,朝中有什么大事小情,他都会向肃王禀告。肃王谋朝篡位的计划,他知道得一清二楚,诬陷殿下就是他出的主意。”
张春义听郭靖之这么说,不由心中一紧,怒道:“郭靖之,你不要血口喷人,你才是那个为肃王出谋划策的人,肃王谋朝篡位都是你鼓动,跟我没关系。”
凌南玉似笑非笑地看着他,道:“若肃王谋反,你不知情,又怎会知道此事是他鼓动?”
“这……”张春义神情一滞,随即说道:“殿下,微臣确实不知肃王谋反一事,如此说是因一时激愤,是他先血口喷人。”
郭靖之不理会张春义,继续说道:“殿下,西华宫管事小喜子,与张大人有些关系,是他向肃王建议,收买小喜子,攀诬宁公公,由此引出殿下残害亲兄弟,再将皇上遇刺一事,推到殿下身上,以殿下杀父弑亲为由清君侧,以谋皇位。”
张春义打死也不能认,“殿下,这些事是他所为,他为了脱罪,才栽赃到微臣身上。殿下若不信,可以问问黄大人他们……”
“没骨头的东西,真当别人是傻子?”厌恶之情溢于言表,凌南玉扬声说道:“来人,把他们押入死牢,听候发落。”
“是,殿下。”白鹰领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