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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sp;nbsp;nbsp;nbsp;萧洵抬笔看着桌上的画，一幅睡美人的模样便跃然纸上。

nbsp;nbsp;nbsp;nbsp;他扫了一眼沈陵川，道：“有什么话就说吧，吞吞吐吐，不是你的性子。”

nbsp;nbsp;nbsp;nbsp;沈陵川一噎，这才开口道：“明日法事上，殿下真的要让太子妃见人？”

nbsp;nbsp;nbsp;nbsp;“怎么？她见不得人吗？”萧洵反问道。

nbsp;nbsp;nbsp;nbsp;“殿下知道，属下担心的不是这个。”沈陵川严肃道，“而是……太子妃如今依旧神志不清，便连您也认作了……旁人。明日的法事上，来的必定不止朝云观的道长，还有各家命妇，若是传出去，恐怕……”

nbsp;nbsp;nbsp;nbsp;萧洵瞧他担忧的模样，笑道：“你都说了，她神志不清，既然神志不清，那疯子的话又会有谁信呢？”

nbsp;nbsp;nbsp;nbsp;他说得轻松又随意，沈陵川都怔了一瞬，无意识地唤道：“殿下……”

nbsp;nbsp;nbsp;nbsp;那太子妃呢……往后顶着一个疯子的名声，她当如何？

nbsp;nbsp;nbsp;nbsp;这句话他没问出来。

nbsp;nbsp;nbsp;nbsp;沈陵川看着萧洵将桌上的画拿起来，轻轻吹干上面的墨迹，眸光看向画中人，眼底都是宠溺和爱意。

nbsp;nbsp;nbsp;nbsp;不知为何，他第一次觉得殿下有些可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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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sp;nbsp;nbsp;nbsp;勤政殿内。

nbsp;nbsp;nbsp;nbsp;永嘉帝一边翻阅奏折，一边随口问道：“你是说，那两个多嘴多舌的妇人都是李家的手笔？”

nbsp;nbsp;nbsp;nbsp;朱喜垂首回道：“是。黑甲卫在京郊查到她们之时，她们正携带银两准备潜逃，不想半道被人追杀，走投无路，这才被咱们的人救下。”

nbsp;nbsp;nbsp;nbsp;永嘉帝听了，“啧”了一声，吐槽道：“这李玉坤近年来做事是越发不小心了，不过是两个妇孺，居然还叫跑了。”

nbsp;nbsp;nbsp;nbsp;他将手上的奏折合上放置在一旁，然后不满地摇了摇头。

nbsp;nbsp;nbsp;nbsp;朱喜顺势答道：“依奴才看，这恐怕不是首辅大人的手笔，倒像是……李家三小姐的做派……”

nbsp;nbsp;nbsp;nbsp;永嘉帝撇了他一眼，嗤笑一声，“用你说，如此粗糙的手法，叫人一查就查出来了是他李家做的事，还留活口给人留把柄，他做事若真是这般心慈手软，这首辅的位置也轮不到他高坐多年，必然是在替他那个愚蠢的女儿善后。”

nbsp;nbsp;nbsp;nbsp;“陛下说的是。”朱喜恭维道，他又小心翼翼地试探道，“那陛下准备拿这二人怎么做？太子的人无功而返，恐怕不会善罢甘休……”

nbsp;nbsp;nbsp;nbsp;“他不善罢甘休，他不善罢甘休又能如何？”永嘉帝端起茶杯，一尝是冷水，更是气不打一出来，“砰”的一声又狠狠放下，斥道：“难道就因为这件事问责李家？你出去打听打听，那两个碎嘴婆子说的，哪一件不是真事儿？哪一件不是他自己折腾出来的！不过是想要一个女人，竟是把自己折腾得这般狼狈不堪，你瞧瞧那些朝臣们是怎么说他的！”

nbsp;nbsp;nbsp;nbsp;他拿起桌上的奏折就是一扔，朱喜一瞟就瞟到了上面的“太子强娶秦家女，拆散秦宋姻亲，有失德之行……”

nbsp;nbsp;nbsp;nbsp;朱喜忙跪地捡起奏折，高高举过头顶，宽慰道：“这刘大人与宋家交好，自然是有失偏颇，奴才近日还听闻外头都传太子新婚，夫妻二人恩爱和睦，乃是天下夫妻楷模呢。”

nbsp;nbsp;nbsp;nbsp;永嘉帝拿回折子，随手放在桌上，然后揉按着眉心……半晌才苦道：“先前派去宋家慰问的人怎么说？”

nbsp;nbsp;nbsp;nbsp;“黑甲卫将范姑娘带回京中之后，奴才已经潜人前去慰问了，范总督也已经官复原职，只是宋家还是不愿接受朝廷的封赏，说是……宋钰无功，不能受此厚恩。”朱喜回道。

nbsp;nbsp;nbsp;nbsp;永嘉帝揉按眉心的手一顿，长叹一口气道：“帝师还是不能原谅洵儿。”

nbsp;nbsp;nbsp;nbsp;朱喜在一旁大气不敢出。

nbsp;nbsp;nbsp;nbsp;永嘉帝闭了闭眼，道：“命人暗中看着宋家，如有异动，杀。”

nbsp;nbsp;nbsp;nbsp;“是。”

nbsp;nbsp;nbsp;nbsp;“还有，他那个什么法事上，看着别让人作乱。”

nbsp;nbsp;nbsp;nbsp;“是。”

nbsp;nbsp;nbsp;nbsp;“对了，这李家三小姐，年纪也不小了吧？谁家还有适龄的好儿郎，你让李玉坤自己识相点儿，别总把女儿留在家里，到时候留来留去留成仇。”

nbsp;nbsp;nbsp;nbsp;“是！”

nbsp;nbsp;nbsp;nbsp;朱喜得令之后匆匆离开，永嘉帝倚靠着椅背，面色不虞，可到底是自己儿子，当爹的总不能不护着儿子。

nbsp;nbsp;nbsp;nbsp;偌大的殿宇之中，叹息之声久久萦绕不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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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sp;nbsp;nbsp;nbsp;举办法事那天，太子府中，百官云集。

nbsp;nbsp;nbsp;nbsp;分明只是一场祈福的法事，可来的人却不止朝云观的道长，甚至是百官乃至各家命妇、小姐都来了，就连平南王妃和赵如春都在其中。

nbsp;nbsp;nbsp;nbsp;一来秦姝落婚后，一直称病，至今未面见各府家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