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nbsp;nbsp;nbsp;她揪着自己的衣裳,将所有情绪都释放出来,哭着道:“我梦见那个孩子是个未成型的男孩儿,萧洵,那是个男孩儿。”
nbsp;nbsp;nbsp;nbsp;“他就在我的腹中,他唤我母亲,他说他会很乖巧……”
nbsp;nbsp;nbsp;nbsp;她一句句话的诉说着,每说一句,萧洵的心便更痛一分,永嘉帝的脸色就更寒一些,而一旁站着的太后和皇后便心冷一分。
nbsp;nbsp;nbsp;nbsp;姜后一脉,至今只剩下太子一人,大皇子和明阳公主都未能留下一子半女,如今萧洵好不容易有了子嗣,却是这样的结局……
nbsp;nbsp;nbsp;nbsp;李秀琬捂着心口,悄悄地偷看了一眼永嘉帝的脸色。旁人只知永嘉帝懦弱和温和,却不知一旦触及他逆鳞,他帝王本色便会显露无疑。
nbsp;nbsp;nbsp;nbsp;李家近来连日不顺,先是秀莲婚事不成,然后二叔枉死,如今成俊也声名尽毁,她这才同姑母想了法子,同两位公主皇子联姻,以稳住李家在前朝后宫的地位。
nbsp;nbsp;nbsp;nbsp;却不想当下却出了这样的岔子。
nbsp;nbsp;nbsp;nbsp;李家如今风雨飘摇,可再也经受不住任何损失了。
nbsp;nbsp;nbsp;nbsp;她咬了咬牙,朝身侧的嬷嬷低语,只见嬷嬷趁人不注意,悄默声的便要退出屋内。
nbsp;nbsp;nbsp;nbsp;却不想只听一道哽咽的声音传来,“李嬷嬷,你要去哪儿?”碧书一边哭一边冷不丁出声道。
nbsp;nbsp;nbsp;nbsp;顿时所有人的眸光都汇聚在李嬷嬷身上,而后连带着看向皇后。
nbsp;nbsp;nbsp;nbsp;李秀琬后背一凉,手指捏得发紧,而后不动声色道:“是本宫瞧太子妃哭得实在伤心,这才没了孩子,身子又虚弱,便想让嬷嬷去宫里取来药方,是本宫从前孕有羿儿时用过的,想着或许能帮到太子妃。”
nbsp;nbsp;nbsp;nbsp;永嘉帝一双眼睛冷冷地盯着她,似乎是感受到了什么一般,寒声道:“都给朕在这儿待着,谁也不准妄动。”
nbsp;nbsp;nbsp;nbsp;“是。”皇后应声道。
nbsp;nbsp;nbsp;nbsp;秦姝落靠坐在萧洵的怀中,她哭得柔肠寸断。
nbsp;nbsp;nbsp;nbsp;“都是我的错,是我没有保护好它。”秦姝落自责不已道,“都怪我,都怪我!”她眼睛浮肿,双目模糊,整个人像是泡在泪水里一样,忍不住想抬手扇自己巴掌。
nbsp;nbsp;nbsp;nbsp;可失去孩子的时候,他们所有人都在场,怎么会只是秦姝落一个人的错。
nbsp;nbsp;nbsp;nbsp;萧洵抓住她的手,将人紧紧搂在怀中,声音嘶哑着宽慰道:“怎么可能是你的错。即便有错,也都是我的错,是我不曾保护好你们母子,是我,是我无能。”
nbsp;nbsp;nbsp;nbsp;他一边自责着,一边扫视一圈周围的人,李秀莲那个罪魁祸首还在殿外跪着。
nbsp;nbsp;nbsp;nbsp;便只好将眸光落在李家人身上,一双眸子赤红如血,仿佛要将所有有关的罪魁祸首都撕碎吞吃入腹一般。
nbsp;nbsp;nbsp;nbsp;皇后触及他的眼神,忍不住打个寒战,她想起当初大皇子离世之时,萧洵也是用这样的眼光看着她,然后拎着剑就冲进了景仁宫,若不是侍卫来得及时,她恐怕就真的要成刀下亡魂了。
nbsp;nbsp;nbsp;nbsp;这萧洵疯起来便也是不管不顾的。
nbsp;nbsp;nbsp;nbsp;永嘉帝对他又一直是放纵至极,便是羿儿再怎么讨好,也比不上对他宠爱的十分之一。
nbsp;nbsp;nbsp;nbsp;今日恐怕是难以善了了。
nbsp;nbsp;nbsp;nbsp;眼下这情形,太后也不敢随意开口,人是在她宫里出的事儿,怀的又是永嘉帝第一个皇孙,偏这太子妃还说什么,孩子托梦是个男儿,若真是个男胎,便是永嘉帝的第一个孙儿,太子的第一个儿子,很可能会是将来大庸朝的继位者。
nbsp;nbsp;nbsp;nbsp;太后唇瓣紧抿,这回脸色是真的煞白难看至极,若真是追究起来,便是她也免不得要受指责。
nbsp;nbsp;nbsp;nbsp;当下忍不住对李秀莲生出了几分埋怨,这个蠢货,忍一时之气,解百日之忧,这么简单的道理都不懂!
nbsp;nbsp;nbsp;nbsp;萧洵看着众人,哑声道:“把那个毒妇给孤带进来。”
nbsp;nbsp;nbsp;nbsp;一旁的朱喜看看永嘉帝,永嘉帝点点头,眉头紧促,沉声道:“听太子的吧。”
nbsp;nbsp;nbsp;nbsp;“是。”朱喜应道,而后一摆手,身后的小太监立马机灵行事。
nbsp;nbsp;nbsp;nbsp;李秀莲被捆绑着拖进来的时候,口中还塞着一块白布,身上的衣服脏乱如泥,头上的珠钗也都乱了。
nbsp;nbsp;nbsp;nbsp;秦姝落昏睡了多久,她就在外头跪了多久,此时此刻,当真是半滴水米未进。常年养尊处优的闺阁小姐如何能受得住这样的折磨和委屈。
nbsp;nbsp;nbsp;nbsp;她一进来瞧见自己的姐姐和姑母就忍不住想要哭诉。
nbsp;nbsp;nbsp;nbsp;可是抬眸一看,太后同永嘉帝同坐西窗边的小榻上,就连李秀琬也只是站着。
nbsp;nbsp;nbsp;nbsp;太子和秦姝落倒是坐在榻上,屋内的药草味极为浓腻。
nbsp;nbsp;nbsp;nbsp;朱喜让人将她口中的白布扯了出来,嬷嬷的动作野蛮至极,险些将她的嘴角都扯破了。
nbsp;nbsp;nbsp;nbsp;可是此刻犹如阎罗殿一般的地狱会审,让她不敢哭,也不敢叫。
nbsp;nbsp;nbsp;nbsp;她咽了咽口口水,想喊冤,可是最后却化作了无声的颤抖,半晌,才哆嗦着声音,看向太后,眼神无比的害怕求助一般,唤道:“姑母……”
nbsp;nbsp;nbsp;nbsp;李太后神色凛冽,立时冷声道:“你还有脸唤哀家姑母?哀家没有你这样的侄女。”
nbsp;nbsp;nbsp;nbsp;李秀莲心神一颤,姑母这是何意,难不成要弃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