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缨配合他们,正色地点头,“我相信你们!”见杨文州爬起来了,要向杨文州行礼,被杨文州阻拦,她笑道,“长公主可好?”
“甚好。”杨文州是因她才知晓长公主对自己的心意,心中对她含有谢意,面上笑道,“姜姑娘要买书?”
“只是看看。”姜缨故作扫视书架,沉思一下,疑惑道,“几年前,我陪着陛下读了几篇弘文馆的好文章,至今记忆犹新,只知道是位姓黄的学生,只是无缘见真人了。”
“哪里无缘,姜姑娘口中的学生应是他。”杨文州一听,拉了一个同僚过来。
黄同僚欢喜,原来陛下早已读过他的文章了。
姜缨笑道,“这可真是好缘分。”又轻轻皱了下眉头,“我是没想到,这般的好文章还有人挑毛病,以我看,那姓周的学生也是鸡蛋里挑骨头……”
几人面色一变,看向一个同僚,那周的同僚茫然道,“我何时挑过他文章里的毛病?”
姜缨迟疑,“记错了,似乎姓王?”
王同僚面色一变,“可不是我挑的!”
所有人:“嗯?”
王同僚啊得一声尖叫,“是我兄长,我兄长!他素来不喜那种文章,就喜欢挑别人的错……”
“那种文章!”黄编修很是受伤,“哪种文章?莫非你也不喜欢?那你那时何必夸我!”
王同僚解释:“不要误会,我是喜欢的,我是受了我哥的影响……”
“你果真不喜欢!”
两人吵得不可开交,其余人忙地来劝,“不过是篇文章,你俩平时这般要好,何必为了……”
“我的文章就是我的意志,看不起我的文章就是看不起我的意志!”
一人道,“那你不也曾批过我的文章?”
“是你写得不行!”
“我写得不行?!”
“别打,这搁外面呢!”
薛仲何眼睁睁看着几个同僚捋起袖子打了起来,正想拉架时也被卷了进去,口里还奋力喊着,“翰林院的脸面何在啊!”
姜缨饶有兴致地观了会儿,笑着转身出了书肆,避开看热闹的乌泱泱的人群,回家去了。
翰林院在外面打群架的消息不胫而飞,架还没打完,消息就传到了文渊阁。
阁里辅臣听随从一讲,惊得老胳膊老腿都痉挛了,“你说他们爱慕谁?为谁争风吃醋打了起来?”
纯属打探消息的随从失职,消息没探清楚,“为了陛下。”
“岂能有这种可能!”薛首辅气得吹胡子瞪眼,“让他们都过来!”
程次辅摸了摸鼻子,其实朝堂群臣时常闹出争宠的事来,只是这次以爱慕之名就离谱了,他憋着笑问随从,“陛下知晓了吗?”
随从道,“李公公知道了。”
“他知道了,陛下也就知道了,你去,帮老夫问问李公公陛下的反应。咱们的陛下,可怜的,后宫一个妃子也没有,能尝尝臣子为他争宠的滋味也不错。”
没过一会儿,随从回来了,带回来勤政殿的消息,“李公公说,陛下说翰林院苦思他这么久,不若他给翰林院一个机会,挑个顺眼的进宫,李公公问谁顺眼,陛下说薛仲何就挺顺眼。”
薛首辅尖叫:“陛下就爱开玩笑!”
程次辅哈哈大笑。
没过多久,翰林院几人鼻青脸肿地进了文渊阁。
薛首辅已经没力气骂他们了,程次辅问清事由,叹了口气,“也怪不得你们,你们碍于姜姑娘曾做过太子妃,也不好在她面前放肆。”
翰林院几人垂头丧气,“接下来该当如何?”
“不急,不急。”
文渊阁痛定思痛,一时没了动作,姜缨清静了几日,每日送了姜满满去学堂,就去忙裁缝铺的事。
待打理好了铺子,门口来了几位官家夫人,皆是华服美裳,环佩叮当。
为首的那夫人眉眼温婉,姜缨从记忆里提出一个鹅黄的人影,慢慢对上去,饶有兴致地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