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石松一口气:“段太傅的家乡距离京城二百里,陛下召见太傅只是想让太傅教姑娘读书识字,奴婢想太傅定会欣然答应。”
“奴婢以为,他是最合适的人选。”
钟离玉长指屈起叩案:“朕记得段老头有个孙女。”
“是。。。。。。段太傅早年就教导过自己孙女,对子女一视同仁,还置办过书院,教书育人有一套理念,且颇有经验,想来教姑娘不是问题。”
“成,那就他了。”
“传朕口谕,召段太傅回京教书。”
钟离玉恶劣道:“他要是不来,朕就把他儿子和孙女都杀了,让他白发人送黑发人。”
段太傅的儿子和孙女都在京城,他儿子在礼部任侍郎。
洪石:“是。”
言毕,洪石看钟离玉一眼,心想陛下应该早就在心里定下段太傅了。
。
口谕很快到段太傅手里。
起初纳罕,钟离玉何时多了个女儿,而后闻威胁之言,段太傅气得身体发抖,纵然不愿,却不得不屈服。
两日后,段太傅回京觐见天子。
太监将段太傅带到御书房,段太傅吃了一盏茶,再等了半柱香时间,钟离玉与月萤方才姗姗来迟,适才钟离玉带着月萤去垂钓了。
段太傅没有半点不满,他知晓钟离玉的德行。
“老夫叩见陛下,陛下圣躬金安。”
钟离玉眼睛掠过段太傅灰白头发:“快起快起,段爱卿,你都这么大把年纪了,就不要跪了,朕从来不在意这些虚礼。”
朱颜鹤发的段太傅依旧是行过礼,才缓缓起身。
“启禀陛下,老夫已是一介白生,担不起爱卿二字。”段太傅不卑不亢道。
钟离玉并无不悦,改口道:“那段老头,别来无恙啊。”
这人真是一点没变,又硬又臭。
“朕以为与你再见,是去你坟头上给你拜年呢。”钟离玉笑嘻嘻道,瞧着忒不正经。
三年不见,钟离玉的嘴巴是越来越厉害了。
好在这几年的田园日子让段太傅的性子稳了不少。
他镇定自若道:“陛下所言真真折煞老夫了,老夫哪受得起陛下给老夫拜年的福气,老夫顶多争取活得再长点。”
钟离玉抬起眉梢,“那朕拭目以待。”
两人之间气氛诡异的和谐。
段太傅接着道:“恕老夫僭越,陛下的病可有好转?”
“就那样。”
段太傅拢眉,正要说话,钟离玉懒得再和段太傅寒暄,“萤萤,快来见过你的老师。”
月萤被拉上前,望着严肃的段太傅,欣喜又紧张。
在钟离玉身侧躲了半晌,终于鼓起勇气站出来,月萤垂眼欠身,轻声道:“月、月萤见过老、师。”
春雨知道月萤要找老师,给月萤开小灶,教了简单的礼仪,月萤学得不错。
段太傅压下思绪,打量月萤,来京城时他就了解过月萤和钟离玉之间的事。
在他看来,月萤是钟离玉心血来潮带进宫的“女儿”,也是一个变数。
“你可满意萤萤?”钟离玉道。
段太傅注意到月萤希冀的目光,他见多识广,善于识人,此刻终于察觉到月萤的痴性,愣了下。
回过神,段太傅点头,放缓声音:“陛下圣言,老夫定当遵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