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时慢朝门看了一眼,心说我还巴不得你赶紧走呢!
她忽然想起什么,问道:“对了,你怎么知道他们……”
“我不知道。”周珀低下眸,鸦羽般的睫毛遮住眼中深沉的怒意。
“刚才在楼下遇见苏婶,她说有一男一女堵在我家门口。”
苏婶就是他们这层楼另外一侧的人家。
顾时慢笑他:“结果没想到是来堵我的吧!”
“不过还是谢了,帮我赶跑那两个烦人的狗皮膏药。”
周珀不置可否,将她给齐子涵写的那张清单揉成团,不着痕迹地塞入口袋里。
气氛一安静下来,顾时慢用来怼齐子涵的那句“天下男人那么多”就在他耳边回响。
周珀将注意力转移到室内,随意打量着被她住过后稍显杂乱的房屋,目光很快锁定在客厅的花瓶上。
顾时慢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老脸一红。
“那个是、是我同事送了我个花瓶,我刚好忘记扔你那束花所以才放进去的!”
她慌忙说,“行了,你不是急着回吗?赶紧走吧!”
粉色玫瑰经历三四天依旧没有蔫吧腐坏,娇艳地绽放着,只在花瓣边缘有些微泛黄和皱起,一看就被好好醒过。
花瓶的下端落着一小瓣粉白色的玫瑰,像恰好落在了周珀刚才平复狂跳的心脏上,掀起一阵痒意。
周珀眸光流转,拿起被她随手扔在地上的鞋套:“不急。”
顾时慢瞪着他:“你当我这里是酒店啊?想走就走想待就待!”
“……一见你就烦!你是领完证就去出差了,你知道我这几天被消息轰炸成什么样了吗?
全都是问我是不是真的结婚了、那男人是谁,能不能带出来看看。结果你压根不在!人家还以为我在过愚人节呢!”
“我错了。”
周珀的反应出乎她的意料。
其实顾时慢才没真的生气,协议结婚而已,她顶多是恼羞成怒对他发发脾气,却没想到周珀接着说,“我向你道歉,以后不会再有这种情况发生。”
他的语句间没有停顿,很自然地冒出一句承诺,似乎已经在心里演练过无数遍。若非顾时慢知道他没有感情经历,一定会以为他是身经百战的老手,随口拈了句诺言夸夸其谈。
可他是周珀。他说:“我不会丢下你一个人。”
顾时慢说不清这一刻是什么感觉,她甚至忘记了一直以来对他的敌视,时光流转回到小时候他们一起在人民广场放鸽子的画面,她被顾捷丢下了,讨厌的他在她身边说了不少风凉话。
然后陪着她找了好久好久。
她嚣张的气焰一下子就散了。
于是懵懵地看着他从兜里取出一串车钥匙,“赔礼。”?怎么又是送车?
而且说什么赔礼啊,他难道能在来前就知道她那些生气的点吗?
顾时慢百感交集,眨眨眼不自然地忸怩佯怒:“哼,随手把你开过的什么车拿来当成礼物打发我了?你刚才也听见了,我是那种见钱眼开的人吗?!”
她扬起下巴睨向他手里的车钥匙,小小的粉色长方体上,“ROLLSROYCE”的字眼很是醒目。!
顾时慢:“我是。”
周珀幽幽望了她一眼。
她的确是。不然也不会为了钱屈尊降贵和最讨厌的对象结婚。
“你什么时候准备的?干嘛给我送这个啊。”
顾时慢笑眼弯弯地将车钥匙抢过来紧紧护在手心,警惕心这时才想起来上线。
“彩礼。”
他言简意赅地打消了她的警觉,“我列了个清单给小王他们,礼节性的东西不能少。”
“还有一件事。”
“彩礼和婚礼都不可或缺,那么关于你那些法律上的家人……”他侧目看向橱柜上属于肖温的小摆件,薄唇轻启,“你来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