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争气的东西,你是我的妹妹,要什么男人没有?偏要这种废人,一个被废了太子之位的男人,你还护着他做甚!”
韩文霖语气半点不收敛,马鞭指向祁长渊。
常年寻欢作乐的脸上气色虚浮,面色青黑,但唇角扬起的坏意明晃晃。
“你们,”他坏笑着对身边的人吩咐,“去给我废了他,下手注意着点,别要了命。伤他一只手,一百两,一条腿,三百两!”
韩家的仆从原先还忌惮祁长渊的皇室血脉,如今听到这句话,眼睛都红了,纷纷欢呼着上前,都想抢头功。
“够了!”
姜馥莹不知从何处暴发来的勇气,喝止住了癫狂的众人。
“我乃北凉公主,为结两国之好千里而来,祁长渊如今是我的人,你们若要动他,先问问我北凉的铁骑同不同意!”
姜馥莹又一次站在祁长渊身前。
这次不同于方才,很明显的,她也在害怕。
祁长渊方才徒手接下了一支羽箭,已经耗费了心神,重伤迟迟未愈,若再闹上这么一闹,只怕离丢命就不远了。
就这一瞬间,姜馥莹突然想起了许多事。
从前祁长渊是太子,他若死了,她需得殉葬。
所以她才一直费尽心思,吊着祁长渊的命。
可不知到底是从何时开始,她在意的竟然已经不是自己的生死。
祁长渊早已不是太子,他的死亡与她毫无干系,没了他,她可以回北凉,也可以留在大秦,做个两国交好的象征。
甚至可以留在皇宫,大秦皇室不会吝啬锦衣玉食,她自然可以过着富贵的生活。
现在,现在已经不是太子的祁长渊,她不想他死。
她要保护他。
祁长渊是她的人!
姜馥莹不知从何而来的力量,用弱小的身躯挡在了祁长渊身前,坚定而又无畏。
祁长渊几乎被这一刻的姜馥莹晃了眼,趁着众人愣神之际,冷声道:“韩公子,你若真恨我,便与我单挑,若输了,任你想如何都可以。但你以多欺少,恃强凌弱,若传出去,只怕整个京城都会笑你韩将军之子胜之不武,没有半点韩将军之风罢。”
韩文霖听了这话,果真被激怒,但还是道:“我是来寻仇,并非与你比武,只要泄愤便好,你管我如何?”
姜馥莹肃着神色,对身边早就吓呆了的小沙弥道:“快去找你们圆空师父!”
小沙弥愣愣点头,飞一般跑了出去。
祁倚彤此时也回过神来,她是骄纵,但事关两国邦交,女官方才的话犹在耳边。纵使北凉已是大秦的手下败将,但父皇先前的态度,分明是还用得上北凉。
她道:“韩文霖,你动手便罢,北凉公主不可动。”
“……”
韩文霖得了叮嘱,只好不耐烦地摆手,“女人就是麻烦,不动便不动。”
韩家的家丁冲了过来,祁倚彤和韩文霁被宫人们护着,姜馥莹惊慌失措下,不知怎的被祁长渊拉了回去,将她推倒了佛堂的角落。
“你且待着,不要乱跑。”
混乱中,只能听见祁长渊一声短促的叮嘱。
姜馥莹看见一个家丁,壮实得如同柱子般,满脸凶相就这么朝着祁长渊冲过来。
“当心!”
祁长渊身形飞快,避开了那人的进攻,反手一个肘击将他击倒在地,夺过了另一个朝他奔来的人手上的木棍,重重敲击在他的肩头。
那人卸了力,软绵绵倒了下去。
连着击倒两个人,韩家家丁有些退缩之意,看不透这个瘦弱的年轻人究竟有怎样的实力。
明明方才看起来弱不禁风,苍白虚弱的面色更像极了重伤之人,却看着他接连打倒了两个壮汉,家丁们纷纷对视,不敢上前。
他们虽然是韩将军府的家丁,但大秦禁养私兵,他们只是强壮鲁莽,很少实战,没想到这个传说中的废太子竟然真的有些身手。
韩文霖看到他们的动作,气不打一处来,“上啊!都傻站着干什么,不上的回去通通打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