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头也不回:“我只要阿清,何况——”
他停下脚步,眉眼带笑看着身后的人:“能不能拿下他,也得看你有没有本事,据我所知,这小子修为不在大乘中期以下,起码得是大乘后期,更甚至……你说他会不会是渡劫?”
“啧,十七岁的渡劫,这天姿可真是让人嫉妒啊,比之裴凌都还要强。”
兜帽人没言声。
皇帝回身继续走,步上高台,坐在最高处的龙椅中,撑着脑袋看着长身玉立的人。
皇帝道:“说吧。”
兜帽人负手而立,只道:“蛇去探了,他们今日去山上确实是摘果子,也并未觉察出那阵法是什么,似乎还不知晓你与席玉是合作的关系,以为席玉要害你。”
说到这里他有些惋惜,“我以为这谢卿礼会是个聪明的,怎地如此愚笨,满心都是情情爱爱,竟还与那小姑娘去山上苟合,这小子这些年可真是越活越窝囊了。”
皇帝嗤笑:“你怎么知道不是你那蛇暴露了,叫他们看出来了,故意在你面前演戏?”
兜帽人闻言也只轻笑:“这江昭对我的蛇可颇为好,今日就差粘着她过夜了,你说他们看出来了吗?不过一群毛头小子,岁数加起来都没我零头大。”
皇帝有些恹恹,无意与他多说这些。
他问:“何时动手?”
“三日后,流花宴。”
第35章琴溪山庄十四
为谢卿礼疏通经脉后已经到了后半夜,他的经脉远超过她的认知,比她想的还要严重。
云念的修为不算低,已经是元婴期的水平,尽管知道她的疗愈或许对谢卿礼没什么用,但也没想到……是一点用都没。
她站起身,大脑一阵眩晕,仿佛浑身的血液都涌上了脑门,头重脚轻,双腿一阵疲软险些跪坐在地。
倒下的那刻,少年将她揽入了怀中。
他打横将她抱起搁置在榻上,冰凉的指尖搭在她的腕间。
谢卿礼刻意将灵力蕴热了才输进她的经脉,云念按住他的手,侧过身看着他。
她躺在榻上,掌心搭在他的手背上。
少年半蹲在榻边,垂下眼安静看她。
屋内沉寂了许久,烛火已经要燃尽,夜风吹进屋内,卷起了跳跃的火焰,少年少女的气息交杂混合在一起。
谢卿礼拂开她挡面的发丝,一手被她握着,另一只手揉着她的发丝无声安抚。
“师姐,我的经脉好不了的,不要难过。”
云念垂下眼没说话,心底瘀堵的难受。
她亲眼见证了自己的灵力如何被他的经脉冰冻,寸步难行,只能眼睁睁看着少年的脸上不断涌出霜花和冰碴,又被自己强行压制下去。
反反复复折磨着他,日夜如此,一天能逆行几次。
“师弟,对不起,我太废物了。”
她明明是来帮他的,一开始却连他的心魔都不知晓,天真的以为给些小恩小惠他就会放下心结。
如今知晓了,却还是查不出他的仇家是谁,眼睁睁看着他们一步步走进幕后人的局中,却无力阻止。
知道他的经脉严重,却不曾想过先帮他疗愈,而是拉着他游山玩水被卷进这些事情中,最后还要他为了保她受伤,而她无论再怎么努力都帮不了他缓解一点痛苦。
他就这么伴着疼痛与寒冷过了许多年,活着的每一天或许都是折磨。
人在这种条件下生活,如何能不疯呢?
若她这般痛苦的活着,或许会选择自我了断。
“对不起。”她握紧了他的手,眼睫垂下遮住眸底的水光,“我悟了剑心,可依旧打不过傀儡师,护不住苏师姐,还要你和师兄冲在前面。”
谢卿礼看的心软软的,眼底的笑意也忍不住深了些。
他轻叹口气,问她:“师姐,你年纪也不大,修行才五年,傀儡师是千年大妖,打不过是很正常的,便是师父来了也不一定打得过。”
“但我师姐很厉害。”谢卿礼凑近她,唇角的笑意柔和:“我师姐是修行五年就能悟了剑心的人,是五年就能到元婴的人,也救了我很多次,我很喜欢她,也很崇拜她。”
“师姐,你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