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想着,旁边皇上许是看出了她的疑惑,开口?低声给她解释:“纳喇氏的孩子没了,吵闹不休,非说是有人害了她,此刻被?人用?担架抬了过来,正?在侧殿等候问话。”
“她身边伺候的宫人都被?压进了慎刑司去问话,底下那些,是刚从启祥宫搜出来,或有可疑之?处的东西,太?医正?在做检查。”
皇上正?说着,忽闻慈宁宫外响起一道阴柔的嗓音喝唱:“皇后娘娘驾到!”
皇后竟然也来了?
叶芳愉诧异地挑了挑眉,随着底下的妃嫔一同起身,朝着门口?行礼。
就见皇后穿着一身庄严肃穆的朝服,手扶胸口?,眉宇微蹙,苍白着一张小?脸,慢慢往皇上的方向走来,她没有先叫起,叶芳愉等人便也只能垂眸蹲着。
“臣妾,给两位老?祖宗请安,给皇上请安。听闻宫中今日出了大事,臣妾特意过来看看。”
行完礼,皇后声音虚弱地解释了一遍缘由。
“起来吧,你们都起来。”太?皇太?后开了口?,没多?说什么。
扭头又命人搬来一把椅子,放在皇上的下手边,与?叶芳愉的位置正?对而?坐。
不多?时,底下的太?医们检查完毕。
“回?太?皇太?后话,这些东西并无异常。”
不是物件的问题,那就是吃食?
皇上皱了皱眉,朝梁九功递去一个眼神,梁九功瞬间会意,躬身下去,很快带进来几个宫人,看身上服饰,应是在小?厨房里干活的。
他们进来之?后,吓得头不敢抬,大气也不敢喘,迭声就将纳喇常在这段时日的吃食一一交待了。
连同今日小?厨房内用?剩的材料和器皿也被?拿了过来,太?医们又是一番检查,最后还是回?复道:“也不是吃食的问题。”
不是所用?物件,不是食物和器皿,也不是屋子出了问题,那会是什么问题?还是说,果真如纳喇常在讲的,是被?人下药所害?
皇上此刻对纳喇常在的说辞已经信了二三分。
大手一挥,直接叫人把侧殿的纳喇常在抬了过来。
她刚刚经历过小?产,面上没有丝毫血色,苍白得犹如一张薄纸,头上带着一方抹额,殿内的气温虽然舒适宜人,又有冰盆降温,她的头上却还是不停地冒出缕缕冷汗,将鬓发打湿,狼狈地贴合在面颊两侧。
很不好看,然而?此刻她却也什么都顾及不上了。
被?搬过来后,她费力在担架上翻了个身子,瞧见殿内。衣香鬓影,妃嫔俱在,心中有一瞬间退缩的念头,很快又被?打消。
她捏着担架,哑声喊出那句:“求皇上给奴婢做主!”
“做主,做什么主?”太?皇太?后首先冷下了脸,把手中的佛珠拨得哗哗作响,“太?医们查了这么久,毫无所获不说,又未在你的脉象上看出有丝毫被?人所害的痕迹,想来应是你自己保护皇嗣不利,担心受罚,故意想找个替罪羊罢了。”
纳喇常在的眸光动了动,用?力咬了一下下唇,喊道:“许是那人手法?隐晦,太?医们一时没能查得出来,再者……再者,奴婢即便有错,难道敬嫔娘娘就一点?过错也没有吗?”
敬嫔藏在人群中,早已经做好了被?她点?名的准备,此刻倒也不慌不忙,从善如流地站了出来,对着上首位置屈膝行了一礼,旋即反问纳喇常在:“你既说我有错,那请问,本宫错在何处?”
“自奴婢有孕以来,敬嫔娘娘便对奴婢不闻不问……”
她话还没说完,就被?敬嫔冷声打断:“不闻不问?”
“你身边原本只有两个宫女并一个小?太?监伺候在侧,得知?你有孕,本宫便第?一时间通知?了内务府,给你添了四个宫女加两个小?太?监。”
“之?后又花了整整两日,将你所住的后殿修缮一新?,还命人将你殿内的物件全都检查过一遍,以确保龙胎安然无恙。”
“宫中从来没有为有孕妃嫔单独设立小?厨房的规矩,是本宫担心你怀孕后,胃口?有变,吃不惯膳房送来的餐食,这才特意去求了皇后娘娘,自掏腰包,才让你有了小?厨房可用?。”
“你有孕以来这段时间,穿的新?衣裳,喝的血燕,补品,安胎药,乃至使用?的一应物件,都是本宫自己出钱为你添置,早已经超出了普通常在该有的规格,甚至连一般的贵人都比之?不上,这还叫不闻不问?”
“短短半个月,便花费了本宫两千多?两,本宫倒想问一问,这世上有这样的’不闻不问‘?”
敬嫔气得咬牙切齿,一边掰着指头细数,一边将帕子甩得几乎要出现残影。
在场之?人听见她的话,无不倒吸一口?凉气。
这是不闻不问?
这明明是好一出狼心狗肺,玩恩负义的热闹戏码!
就连太?皇太?后也拧起了眉,沉声问纳喇常在:“敬嫔所说,可有此事?”
纳喇常在的眼泪唰地一下便流出来了,“回?,回?太?皇太?后话,许是,许是有的,但奴婢也是今日才知?道这些,概因敬嫔娘娘从来不来后殿探望奴婢,偶有在御花园碰见,她也是远远就躲了开去。”
“不知?情的,只怕还以为奴婢是什么蛇蝎祸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