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态度显然不想多提这件事。
落在梁晏眼?里,这副模样有了另外的解释。
“没关?系?”他冷哼一声,“真没关?系,你就不会给我甩脸子了。”
明越蹙眉:“我没有。”
梁晏把?玩着明越的手指:“允许你给我甩脸色看。”
他一顿,又?:“但要看你给我定?的罪,是个什么程度的。”
明越紧绷的心神被他冲散,变得一头雾水,莫名觉得他和梁晏谈的不是同一件事,但到?底是和那个人相关?。
梁晏……凭什么被他定?罪?
“人渣的本性永远不会变,你被他盯上一次,这辈子都甩不干净……”梁晏声音平淡,听不出别的端倪,却意外的解释了很多,“血缘这东西,也就那么回事,越是缺失的,才越急着寻求,求错了,回头就是。早点明白?值不值得,以后少点悔恨。”
梁晏似反应过来他这些?话太过说教意味,在明越掌心挠了一下,激起细微的痒意,唇角挑起笑:“能明白?吗?不明白?的话我要揪你耳朵了。”
人有时候话说多了,很容易露馅,梁晏若真的不在意,不会这么专门给他说这么一番话,劝解是其次,掩盖某种心思才是主?要目的。
梁晏从来不会心虚,他做了就承认,不然也不会借着这个档口挑明,但这承认的,也没那么干脆。
在意的地方多了,落脚时便没那么无所顾忌,他也有不想被对方窥见的难言情绪。
藏着掖着的不仅是明越,心里没底,时刻被对方牵动情绪的,也不仅是明越。
明越蓦的抬眼?,眼?眶泛红,缓缓靠近梁晏,额头贴上了梁晏的,轻声:“哥,我不是他亲生的。”
随后,他又?道:“我不像他,一点都不像。”
仿佛是什么脏东西被剔除掉,明越庆幸还来不及,怎会有丝毫流连之情。他怕的,不过是被那种血液染脏了自?己,怕被他连累,丢了眼?前?唾手可得的人。
梁晏微顿,半晌蓦地笑了,心底堵着的那口气也散了。
他太低估了明越,偶尔在他面前?张牙舞爪的刺都是软的,但他忘了,明越是只小狼崽,一路走来,早就学会了怎样护住自?己。
但这并不意味着梁晏出手干涉他父子关?系的事情就能抹去,梁晏蹭着他的鼻尖,语气莫名幽深,“我亲手剥离了你的生父,是不是意味着,以后你只能是我一个人的了?”
明越闭了闭眼?,梁晏话语透着露骨的威胁和强势,旁人觉得可怖,明越求之不得,听到?这句话,心尖都在颤动。
“我是你的。”
梁晏的独断和强势,恰好是明越所需。他不需要丁点儿的不安和忐忑,因为明越只会全盘接受。
车从医院驶离,汇入主?干道,梁晏忽然问:“你原来的房子还在不在?”
“一次性租半年?的,房东最近在外地,过几天才能回来,到?时候让陈鑫帮忙现场跟房东交房。”明越一顿:“问这个做什么?”
那地方他就算敢回,也没时间回,里面剩余东西不值钱,丢了也没关?系。
梁晏打着方向盘转向,“想去看看。”
“让不让?”他转头问明越。
已经调转了方向才征求明越的同意,这是他同不同意,梁晏都得看的意思。
明越眼?尾微弯,虽不知道那地方有什么好看的,但梁晏要去看,他没理由拒绝,也没有什么是不能展露给梁晏看的。
梁晏来这小区路口不止一次,但也都止步于此,这次朝里面迈出了脚步。
是想象中的旧楼道,和狭窄简陋的房间,明越这家屋子的客厅和卧室都大体收拾了,不能带走的留下给房东,屋内陈设格外简单,处处都透着整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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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晏走进明越的卧室,看见另一张空着的床伴,和一只书桌。
卧室里残余的主?人气息已经散干净了,梁晏看着那一米宽的木床,转头对明越道:“这床这么窄,以前?睡着会掉下去吗?”
明越默然,无声回答了这个问题。
其实也无关?床的宽窄,他喜欢靠边睡,却不是靠墙,掉下去的次数只多不少。
从前?没有半夜醒来捞他睡怀里的人,他从地上爬起来,再次入睡的速度也很快。
梁晏坐到?床上,拍了拍旁边的位置,示意明越坐下,“没搬家的话,我在你这儿留宿都是问题。”
床睡不下两个人,非要睡,叠一叠倒也不是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