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里,钟知县哈哈笑了两声,半点不介意说到身死这件事。
周自言举起茶杯,与钟知县碰杯,“知县大人如此良善,是本县百姓之福。”
“周解元,可要赴京去官学了?”钟知县考过一次科举,自然知道其中的规矩。
“正是。”周自言这才说起自己的事情,“不如便要离开了,此番前来,除了要问问大人的想法,还想请您日后多照看一下我那几个不成器的学生。”
“放心,他们都是本镇的未来,本县自会照拂。”钟知县似是想起什么,从桌上拿起一封信递给周自言,“你可还记着那日的庞国宁?”
周自言接过信,“大山的爹?出什么事了?”
“那日之后本县去查了查庞国宁和庞大娘的事情,觉得有些不对,便叫老梁去外府查了一下。”钟知县指了一下信,“都写在这上面了。你看看吧。”
周自言也不含糊,直接打开信。
看完后气得往桌上一拍,“这个庞国宁,是不是脑子糊涂了!”
庞国宁确实一直在外府做工,经常往家中寄银子,从不间断。
他也没做什么对不起庞大娘的事情,但就是这个脑子好像装满了浆糊!
那日跟着庞国宁的夫人,是他主家的一位小姐,还未说媒就与外男走到了一起。
若是两情相悦也就算了,可偏偏小姐怀了孕,外男就跑了。
主家要拿掉这个孩子,小姐非说这是外男的骨肉,不愿意
主家自小疼爱小姐,不得已下准备找个不介意此事的汉子娶了小姐。
若是愿意,就能拿到主家给的三百两银子。
将来等孩子长大,再和离便是,对于汉子来说,就是白当十几年的爹,但是能拿三百两银子!
而且小姐一切的吃穿花销,全不用汉子负责,只要他能当一个名义上的爹就成。
庞国宁听说这件事后,居然自告奋勇,愿意做这个人选。
只是他家已经有妻,主家并不愿意。
可主家左等右等,也没等来其他合适的人选。
倒是有不少人为了银钱上门,可是人品不过硬的人家,主家还不放心。
最后这事,还真就让庞国宁捡到了。
谁让庞国宁一直在主家做工,对于品性这一块,主家不用担心。
哪怕家里有个妻如何,可以做平妻么!
反正庞国宁平时也不回家,并不影响老家里的妻。
大不了,再多给一百两银子!
这样总行了吧!
于是庞国宁就带着小姐回马鸣沟了,打算和庞大娘好好商量一下。
谁知道庞大山争气,今年考中了秀才,这下庞大娘这边可不是那等可以随意拿捏的人家了。
主家来的人让庞国宁和小姐不要轻举妄动。
让庞国宁回家,看看庞大山河庞大娘的态度再说。
于是这几天,虽然庞国宁回家了,但并未把主家的事情告诉庞大娘。
“真是个糊涂蛋!”周自言说,“要是自己家中无妻眷也就算了,可家里还有三个孩子呢,怎么能为了一百五十两就去做这种事情?!”
“四百两不是一笔小数目。”钟知县猜测庞国宁的想法,“毕竟他平时也不在家,于庞大娘来说,有没有那个小姐,日子并没有什么区别。”
“事是这么个事,可说出来,真叫人膈应。”周自言觉得不行,“这事我得告诉大山,不能让大山被瞒着。”
“好好与大山说。”钟知县道,“务必让大山知道,衙门是站在他与他娘这边的。只要他们不愿意,庞国宁就甭想这样的美事。”
“多谢县令。”周自言收好这封信,和钟知县告别。
离开衙门的时候,周自言没想到临要离开了,还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不过也好解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