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坐着别动!”
每个人进门和我说?的第一句话就是这。
可见我生?病的事儿早已传开,京城果然?没有秘密。
说?了一会儿话,安东尼进来提醒说?吉时已到,让我出去主持仪式。
宾客拥簇着我往外走,一出门,我们都震惊了。
目之?所及,所有空地都挤满了人。附近的树杈、墙头也坐满了人。粗略一估计,至少上千。其中既有穿丝的贵人,又?有穿麻的穷人。既有穿长?衫的文人士商,又?有穿短打的工农奴隶。男女老少,形色各异。
叶兰为了给我捧场,连俩闺女也带来了。她们挤到我身边,关切地问:“撑得住吗?”
我点点头,笑道:“没问题。”
“古时有看杀卫玠的典故,今天来了这么多人,我真怕出什?么乱子,早知道应该带几个府卫来……”她嘱咐了一句:“别硬撑,看着苗头不对赶紧撤!”
接着就把两个小姑娘带回人群里。
小姑娘好奇地盯着我,时不时咬咬耳朵,表情?特别生?动。
在?无数人的注视下,我站在?一群男人中央,顺顺利利地把金光闪耀的铜匾挂了上去。
人们并没有走。
参与挂牌的会员们退至两旁,将门前这块空地留给了我。
我看着对面一双双眼睛,或麻木或锋利,或厌恶或崇拜,心里也很紧张。
尤其想到我要?说?的话,是继续和男权对立,难免心悸。毕竟我才从鬼门关逃回。
但想起我领导说?的话又?有几分心潮澎湃——“以你现在?的影响力,可以做很多三?品四品大员都做不到的事儿,利用好了,可以为国为民做很多事儿。”
那就不要?退缩吧!
“感谢大家对‘玄宜’慈善基金的关注。”我鞠了个躬,有点庆幸这个时代没话筒:声音太抖了!
话筒肯定会放大我内心的胆怯。
我极力把心情?平复下来,先简明扼要?得讲解了基金会的管理运作方式。
可惜下面没什?么反馈。也许是因?为他们听不懂,也许因?为他们不在?乎。
但我没有被‘冷场’吓退,紧锣密鼓进入一个更深的主题:“我知道大家今天来,还有一个重要?原因?,想看看我。从我来北京,几乎没有一天消停,被绑架、封官、戴枷过市、穿黄马褂,桩桩件件都是大家茶余饭后的谈资,肯定有人好奇,我是什?么样的人。
今天我站在?这里了。大家看,我并没有三?头六臂,也没有九条命,我就是一个外表柔弱但内心坚韧的女人。
我所遭遇的一切诽谤、非议和伤害,都和我的性别有关。
这个世界对女人要?求很高,前半生?应该为父母活,后半生?为丈夫孩子活,反正?没有一天可以为自己活。
但神创造女人的时候,并没有给她们戴上这样的枷锁,是环境逼迫她们不得不这样。
因?为只要?不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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样,就会被鞭打、谩骂、羞辱,甚至被抹杀。
生?为女人,不应该这么悲哀。世界上最强大的两种?东西,一种?是剑,一种?是笔。这两者竞争多年,难分伯仲,但比它们更强大的,是女人。
因?为女人可弯可折,就是不会断!所以我受过大刑、死里逃生?,还敢站在?这里!
我曾误以为大清的女人软弱可欺,唯唯诺诺,全都是男人的附属品。直到最近,我结识了一些聪慧、善良、勇敢、积极的女人,她们不仅能挑起家族大梁,把家人照顾得井井有条、事业经营得风生?水起,还富有同?情?心和远见卓识,为同?类奔走求援,不惜代价。
她们让我知道,不妥协不顺从才是本能!她们让我在?黑夜中看到光明!女人都是柔弱的,但我们团结起来,也是坚不可摧的!
我希望有一天,不再由?男人来定义女人该怎么活!每个女人都可以选择自己想要?的生?活,或做贤妻良母,或挣脱束缚,独立自主!”
我摘掉假发,露出本来模样。
前排,叶兰的两个女儿猛地睁大双眼!后面,树上和墙头上的人都伸长?了脖子。
这样的我,明显更刺激人们的感官,他们好像才意识到我在?教女人离经叛道,露出一副又?惊又?怒的表情?。
“女同?胞们,当你们感到不忿、委屈和痛苦,要?勇敢说?出来。你不说?,别人会以为你就该受着。诚然?,反抗会招致谩骂和拳头,但别忘了,你也有朋友,有后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