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做爸妈的孩子,是不是就不用忍受爸妈离世残忍的真相。
如果不做周商商,是不是就不用被四周人欺瞒。
如果不怀着孩子,是不是就能洒脱地离开这个世界。
她走不动了,但肚子里这个小家伙,她不能抛弃,它又有什么错呢?
手机铃声响起,她侧着身子伸直手臂在桌子上翻找。有多久没触碰过,她的记忆已经出现混乱。
看着手机上的来电人,她不由自主颤抖着接通。
“商商,最近还好吗?我想你应该巴不得我去死,但我现在过的很好。我在国外呢,托你的福,有家不能回,有国不能归。你是不是很想杀了我,但我想这辈子你如不了愿。”林茵的语气恶毒而又阴森,她就是故意为之,她们都不要好过。
她慌乱带来的银行卡被冻结,身上的现金也不多。在美国,她语言又不通,气不过才向周商商发泄。
周商商和她母亲都是她的拦路人,凭什么当年她的姐姐风头更甚,凭什么她要被压一头,处处被压制。连嫁的老公都不如那个死去的女人,她不服!
“你简直不配为人,残害手足,不得好死。”声音从嗓子眼中撕扯出来,周商商剧烈喘着气。而后喉咙发紧,千言万语却堵在嗓子眼中无法言说。
她的脸色通红,但发不出声音,对方喋喋不休,每一句话就像一只箭射在她的心脏,疼的她弓着腰,豆大的汗珠低落在轻薄的被子上,她此刻像个老太太。
什么东西猛然破裂地声音惊到站在门口的程邵安,还有刚刚来到病房准备探望好友的姜姜和刘恪。
程邵安慌乱推开门,望着眼前场景,他后悔答应她的请求。手机被摔得稀碎,而周商商大口喘着气,几乎要昏厥过去。
刘恪和姜姜心疼不已,两人守在床边。姜姜轻柔自上而下顺着周商商的背,帮她梳气。“莫生气,头顶天,脚踏地,人生全在一口气,切记气上有三忌,怄气赌气发脾气,怄气只能气自己,赌气彼此更对立。”
周商商面色痛苦,指着自己的嗓子,刘恪大惊。带着不可置信,“嗓子不能发声?是的话,点点头。”
而程邵安已经飞快闪出病房,去叫医生。
温医生刚拧开盖子,准备喝水。就见程邵安一脸着急的模样,自十多年以来,她可少见他悲切的神情。
紧忙赶着去病房,看着他的爱人。一时皱眉,情况怎么如此糟糕。
立刻让周商商吸上氧气,渐渐地她的呼吸平缓。只是她眼神中的神采消失不见,眼角的泪不断滑落。
看着她心如槁木的模样,程邵安挫败不已。忍不住出去一拳捶在墙壁上,手疼痛麻木,但他此时毫无波动。不断责备自己刺激周朗这步棋走的彻底失败!
“她这是悲痛过度,嗓子不能发声。至于什么时候恢复,或许很快,或许很慢。”程邵安的眼神带着几分迷茫,刚才医生的话像把钝斧头,一刀刀凌迟着他的骨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