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青州的那段时日,两人没有那一日不同房,身体早已经熟悉彼此。
而从他受伤后赶回扬州至今,少说也有五六日的时日不曾碰过。
所以孟婵音很难吃下,远山般细长的眉轻颦,脸上分不清是难受还是舒服,喘得像遇见洪水袭来,山巅塌陷的逃命人。
尤其是他吻至耳畔时,含笑地呢喃:“水似的。”
孟婵音咬住下唇,竭力收紧肚皮,妄图将恶物挤出去。
没挤走,反倒让伏在耳畔的男人倒吸一口气,蓦然含住她的耳垂,喉结剧烈地滚动,连身躯都僵住不动了。
缓和半晌,他吐出被含得滚烫的耳垂,似笑非笑地瞥她泛红的脸颊:“再大力些就断在里面,这辈子都出不来,日后可要辛苦了。”
这些不堪入耳的话,他如今越说越顺嘴。
孟婵音抓住他的手臂,刻意留下一道血痕,昭告自己对他的恼意。
息扶藐瞥了眼被抓出血珠的手臂,并未太在意,那些小伤远比不过她给的欢愉。
他在她抓出的血痕中寻到乐趣,甚至连身上的伤崩裂渗出了血,都还在失控中。
每一次都抵至深处,像是在竭尽所能的通过另外的方式抵达她的内心,看看能不能塞下整个他,也让他感受被她全心全意地放在心上是什么感受。
他甚至生出病态的念想。
若是可以,两人一起就在纠缠中死去就好了,如此他再也不用担心她会从身边离开,以后去当别人的妻,做旁人孩子的母亲。
更深长夜阒寂,红鸾叠帐中透出的模糊影子,像是最后一次,想要就如此到天荒地老。
息府的所有人都不知晓凛院多了个人,皆在传长公子此次在外遇见一女子本是想成婚,但被那女子抛弃,整个人便开始古怪起来。
时兴的花冠、耳珰,臂钏,最柔美的布料做成的裙子,整日都有下人送进凛院。
多得都有人怀疑凛院藏了个女人。
息兰就是如此怀疑的。
但她去过一两次,并未发现任何女人的痕迹,反倒次次看见兄长坐在院中,专心致志的亲手做首饰,甚至连她来都没有抬起眼皮。
息兰忍不住开口唤他:“哥?”
息扶藐终于舍得从那堆女子饰品中移目,落在她身上:“你怎么来了?”
兄长看她的目光与往日并无不同,但息兰莫名觉得他变了,往日虽冷淡,但并无现在这种置身事外的漠然。
息兰在他的目光下很紧张,忘记了自己是来做什么的,下意识寻了话问:“听说哥让人请四哥回来了?”
息长宁被丢在京城殿考都结束了,兄长都没有发话让人回来,眼下又忽然将人请回来,也有些古怪。
息扶藐指腹不经意地摩过手中的簪子,脸上并无过多神情,甚至连语气都如常般冷淡。
“他年纪大小了,应该要回来,早些熟悉府上。”
息兰忍不住道:“府上有哥,四哥回来熟悉息府作何?他志又不在此。”
息扶藐敛目,平静说:“或许哪日我忽然就死了,息府怎么办?”
她在乎息府,在乎所有人,他无法控制自己不去想、去护她所期盼的东西。
息兰闻言此话,登时呸了一声:“哥好好的怎么会死。”
息扶藐没再说话,仔细地擦拭簪子上的残灰。
息兰待了一会儿,见他一心都在那些物上就离去了。
出去后才想起来,今日她是来问传言那女子的事。
息兰正欲转身,忽又想起兄长刚才看那些簪子的神情,又觉得无甚好问的。
没想到一向冷清的兄长,竟也会有一日为情所困。
……
孟婵音的人生中真的只有息扶藐了。
他每日都会消失许久,在无人的时候,她会产生一种诡异的想法,也会从心中控制不住去想他。
想他什么时候会来,来了会待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