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光火石之间,有人一把拉住了她的胳膊,猛地往回拽——
尹棘的袋子掉在地上,整个人被对方的力度带的转了半个圈,向前栽去——
最后,在纷飞雪幕中,她的脸栽进了一片温热的雪松香之中。
男人搂着她的腰,力度紧得两人紧紧贴在一块。
熟悉的嗓音在头顶响起。
“尹棘,你走路是不会抬头么。”
尹棘怔怔仰头。
她眯起被雪淋湿的眼睛,在夜色匆繁的暴雪街角。
就这样坠入原丛荆漆深的目光。
她真的搞不懂,原丛荆到底在别扭个什么劲?二十多岁的人了,还那么挑食,天天拿巧克力工业制品和维生素片续命。
惯的毛病,爱吃不吃。
尹棘面色微愠,又看向菜单。
服务人员素养很好,表情未变,继续给出推荐:“今天刚从法国空运过来的贝隆生蚝,非常新鲜,最适合生吃。”
“二位,要不要点一盘?”
尹棘抬眼,又问:“你想吃生蚝吗?“
原丛荆:“……”
男人似乎是气笑了,修长的手指掀弄了下餐布,又苦恼地扶向额头,他将语气放得很低,唤她:“尹丸丸。”
尹棘不解地看向他:“怎么了。”
他无奈问:“你是不是想害死我?”
尹棘:“?”
第40章疯狗
莫名奇妙的谈话结束后。
原丛荆眉眼散漫,伸出食指,随意点了点菜单的中央。
他选的主菜,是香煎海鲈鱼,采用鱼腹的部位,形状切得偏方,佐以绿芦笋,青豆,一小抹黑胡椒和黄芥末调制的配酱,对比起尹棘选的干式熟成牛排,显得有些寡淡。
倒像是鱼素主义者的饮食。
尹棘不免觉得奇怪。
原丛荆既挑食,又嗜荤,最近,她却没怎么见过他吃红肉,可他在拳击场的作训量,分明比以往更多,强度也更大。
尹棘没去询问缘由。男人的语气无疑是戏谑的,缠绕她的那些难堪被他随口玩笑概括得荒谬轻易。
不论是吐还是哭,背后都写着让她抬不起头的阴霾。
尹棘知道,对方什么都不懂,无知者无罪。
但原丛荆这一句戏言一出,还是猝不及防扎得她心口麻麻刺刺的。
谁也不想跟个异类一样见着陌生男人,稍微遇到争执画面就控制不住当众呕吐。
小女孩的心思敏感像又脆又膨的威化饼干,一遇到热,就会绕过那些大道理,滋滋碎掉。
尹棘想起刚刚梦见的那些回忆,唇瓣咬得发白,盯着他的眸子洇出了微光,转身要走。
不想理这种人。
她刚抬腿,背后又传来慵懒嗓音。
“所以哭什么。”
尹棘动作微顿,怯怯回头,在昏暗中对上他漆黑的眼。
斜躺在月光阴影下的原丛荆让人探不清情绪,尹棘不知道他那双醉后半睁半阖的丹凤眼里,到底有几分认真。
空间足足寂静十几秒,尹棘压下唇珠,垂下了视线:“只是做了个噩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