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进兵,眼见箭簇冲着将官而来,她挥刀挡下,回头一看,正是替此人挡下的。
却没想到,当时无意救了此人一次,他会在当时站出来帮自己。
这是个有经验,擅长后勤的大总管。而今需要的还就是这样的。
而来整是来护儿的儿子,这个费青奴的官职不低,当时就是他跟来整一起,杀了高元的弟弟高建。
这个人……后来死在平叛之中!到处起民变,奉命平叛哪有不负伤死人的。
此次,他站出来……立下这样的功勋。那桐桐就想着,给这些在历史上早死的人,一个说得过去的未来。
当然了,前提是大家能谈的拢。
谈嘛,想谈拢总是能谈拢的。四个人是个小团体,咱们的利益是一致的。处处得兼顾咱们的利益。
人来齐了,桐桐就开门见山:“彼此为袍泽,一损俱损,一荣俱荣。咱们之间,可剖肝胆。”
正是!有话请讲。
八千人奇袭,如何用兵,这凸显的是将帅之能。而此人不仅是勇武过人,更是用兵入神。会用兵,能以最小的代价重创敌人,这就是能服众。
便是其他三人有资历更深的,有年纪更长的,但也并未在此时提出异议来。
更何况,此人把位置摆的极低,尊着长者,顾着同僚,处处体贴。所谓的爱兵如子,同甘共苦,这一路看来,在此人身上已见名将风采。
桐桐把一路拾掇来的蒲草根泡上,给每个人斟茶,而后才道:“三位年长,在我眼里,与父兄无意!在你们面前,我也不怕笑话。说实话,当时一腔孤勇,而今再后首……”她拍了拍自己,然后压着声音低声道:“后怕!真的后怕了。”
这话一落,三人皆笑。这正是三人此事的心态!谁不是拖家带口,谁背后不是一个大家族,自己一腔孤勇,那是头脑发热,可这个劲儿过去以后,难道真无顾虑?
不是的!怕了!真的后怕了。这话可真说到三人的心里了。
桐桐叹气,“小子有一位叔父,就在洛阳。叔父之师为巢元方,此人为太医令!老人家行医一生,弟子遍布,牵扯人员极广……陛下脾性天下尽知,若是怪罪下来,那么多人受牵连,我又于心何忍?”
是啊!怕的不就是这个吗?
“因而,说句大不敬的话,此时该考量的是安全!是你我的安全,亦是咱们这八千兄弟的安全,更是咱们身后家族、朋友、故交的安全呐。”
这话可谓直白极了!自从大获全胜以来,心中记挂的唯有此事而已。
桐桐见三人认同,这才又说:“因而,我就寻思此事该怎么办?其实,咱们是被动的。此番大胜,陛下若不恩赏,天下悠悠之口,作何议论?故而,不论陛下做何想,想来,这征召咱们还朝的旨意只怕已经在路上了。”
周法尚点头,自己也是这么猜想的!可叫人为难的是:朝廷征召,是回还是不回?回去了,会有好结果吗?不回去,这是抗旨不尊,这样的把柄在手,当即斩杀了自己都不冤枉。
当真是回也难,不回也难。
桐桐也是这么说的:“……不能抗旨,否则便是大罪!可若是回去,风险一样极大!想要拿人的错处,哪有拿不到的?这些年,朝堂无故杀的还少吗?难道我们兄弟生死拼了一场,还要这么窝囊的赴死?若是如此,那便是我林某人的罪过呐!”
费青奴被说的心里一暖,接话就说:“林贤弟,你有主意!你说怎么办,咱们就怎么办?!”
对!听你的,你说咋办就咋办!
桐桐:“……”要的就是你们这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