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说,道就是子民与君王的意志是一致的。
炀帝没做到第一条,他处处违逆着民意,这便是最大的错。
而主公现在做的是什么呢?做的就是‘道’,她要令上上下下与她的意志一致,达到统一。
周法尚看向不知道什么时候跟来的庾质,庾质亦是神情复杂:“林公若为男子,必为我大隋中兴之主。”
周法尚:“……”也就是说,自己并没有看错,主公着实可为人主!可只是中兴之主吗?以其而今展现出来的能力,她不可为开国之主吗?
错!她有此能力。
那所差在哪里呢?女子!只因她是女子。
这一打岔,里面说了什么便不知道了。再去听,里面在说,“……宁为盛世犬,不为乱世人。乱世人命如草芥!咱们每日一问,我们手持刀戈,所为何来?为国为民,天下为公。可身在乱世,我们先谈及自己,再惠及他人。若是连我们自己都顾不好,可不正如那新家主,甚荒唐。”
下面议论纷纷,正是这个道理!
利己,利他,利于天下黎民,换言之,我们的第一步就是要活下来。
“既然如此,那我们手中所持刀戈,便是要为我们自己开创出一片可在乱世中活命立足的根基来!而后,我们需得保护我们的胜利果实,守护我们的得以安身立命的根基。唯有如此,才敢谈利于他人,也才敢谈为国为民,才敢谈以天下为公!”
“喏——喏——喏——”
一声声应答声震天的想,周法尚严重迸射出惊喜来:我们要开创出在乱世中活命立足的根基——雄踞一方。
我们要保护我们的胜利果实,守护我们得以安身立命的根基——立国建朝。
唯有如此,我们才敢谈利于他人,才敢谈为国为民——国强民富。
才敢谈以天下为公——一统天下。
……
嗯!主公应该是这个意思,也只能是这个意思。
桐桐出来的时候看见周法尚等在外面,她安抚对方:“安心,咱们上下一心,不怕突厥来犯。”
说着,就往出走,说道:“请诸位将领,议事。”
这一转身,看到从柱子后面绕出来的庾质,她还惊讶:“您要辞行么?多礼了!多礼了。”真不用这么繁琐的礼节,我不是把盘缠都给你了么?要动身就只管走便是了。等大雪下来,路上就不那么好走了。
忠直之臣当然需要,饱学之士也是求之不得,但思想上若是不能趋于一统,那他就是不和谐的因素。
四爷爱用思想成型的人,他不嫌麻烦,愿意跟这些人动心眼,驱使对方干活。可自己觉得白纸一张的更好用,他们更容易塑造。
就比如下层的将士,传输给他们的是什么就是什么,他们接收了,吸纳了,成了他们自己的。而后,自己与这些人就有了牵连,用这些人就有种如臂指使的感觉,当真是指哪打哪。
可庾质这样的人,想用他们……难死了!给说一说二说三,三次说不服,她就觉得不耐烦了,想呼巴掌或是收拾一顿,打服了才好用。
但现在对庾质还不能太过,毕竟……自己的力量还小,名声还是要的。
所以,麻溜的走,客气的礼送出境,这总可以了吧。
结果这老儿不去了:“林公,老朽得留。”
“李家三郎曾助你脱困,你可投奔他去。”他会跟你磨的,或是等他把你磨出来了,再把你送来给我用呢。我这么忙,真不想跟你磨。
庾质还非不走:“老朽若走,林公还是大隋的林公么?”
桐桐:“……”你守着我,想影响我,叫我一直效忠大隋?是这个意思?这可真是:“……”她说:“您要是乐意,那您就留着!”
留着不能不干活呀,“议事!您也去议事厅,我更衣后就来。”
庾质:“……”我是想看着您的,倒也并非要打探其他,“您让老夫随您议事?”
桐桐:“……”啥意思呀?留下不跟我一条心,你还不干活,吃白饭?想啥呢?留下可以,得干活的。
她真的急着上厕所呢,只摆了摆手就跑了:“议事厅,一刻钟后议事,莫要耽误。”
庾质神色复杂,此人心胸磊落,当真大丈夫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