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派是以庾质为首,他们坚定的认为,周礼不可违背,此乃一切道德规范的标准。既然周礼都认为,‘八辟’是很有必要的,那怎么能把人家的可汗给杀了呢?
对方是外邦帝王,但宽容以待,此方是礼!
而另外一派,以金山等部族首领为首,颉利可汗必杀,没有什么可讲!他行背弃宗主国之事,只有以死谢罪。
杨吉儿被俘获来,她说她是‘亲’,是‘宾’:“便是你们陛下不认我是华朝皇亲,但我亦是‘宾’,不仅是前隋之宾,更是外邦之宾。你们需得优待我等,不得轻慢。”
这话被禀报上来,桐桐好不容易运来的柑橘塞到嘴里,其实是有些酸的。
褚遂良劝谏:“陛下,杀了此二人事小,李唐的态度事大。您只要下旨下了此二人,自此李唐朝堂必将华朝视为仇敌。便是李唐的皇帝陛下英明神武,可也经不住朝廷之上,众口一词呀。”
桐桐只问褚遂良:“颉利可汗悖逆盟约,背叛于朕,此……证据可查实了?”
“是!”褚遂良心里叹气,“自是查实了。”
“他背弃了朕,朕不能杀他?”桐桐反问:“敢问,我朝律法,对此如何规定?”
“杀。”
桐桐看他:“那……不杀岂不是违法?按理说,他背弃我,与杨吉儿无关!可杨吉儿与义成公主的死有瓜葛,她手上有人命。杀人偿命,天经地义!她为何就不能死?”
“陛下,自此……李唐朝堂,几无人认同您嘞。”
桐桐看着外面飘落的雪花,问说:“你怕了?”
“臣不是怕!臣是为了将来……为了千秋大业。”
“欲成就大业,却又瞻前顾后,为何?”
褚遂良:“……”
“做当做之事就罢了!”我对这两人若是网开一面,这个口子一旦开了,咱就说,满朝尽皆权贵,谁都能逃避律法的制裁。
律法,自来就是用来维护统治秩序的。统治者,自来也不在律法约束的范围之内。想做到绝对的公平……几乎是不可能的。
但是,这个东西……必须往尽可能公平的发展。
她就说:“该怎么审怎么审,该怎么判怎么判,这就是俩等到判罪的嫌疑人,跟他们本来是谁,没有关系。”
至于说李唐:“……”我也希望,李唐变成更好的李唐。如果暂时不能,但想来……总有人会意识到哪里出了问题了。
哪怕只是因此而开启了民智,更多的人意识到里面的问题,那也是值得的。
褚遂良叹了一声:“陛下,您一意孤行……”
“朕未曾一意孤行。”桐桐好脾气的给褚遂良解释,问她:“朕这不是想着,他们以朕为敌,那自此朕也以他们为敌!他们无一人可代表李唐,既然如此,这便是朕与他们个人或他们一群人之间的矛盾,关李唐和华朝什么事?朕与他们的个人为敌,你不看好朕?”
褚遂良:“……”
桐桐啧啧两声:他们以我为敌,我收拾了他们就是了!四爷说过,想借外力敲碎关陇的壳,自己不就是这个力么?
得好好想想,怎么去敲这个壳。
回后殿之后,四爷招手:来来来!办法嘛,我有!要多少有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