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爷便笑了:“你没骂他?”
“骂了!”那能不骂吗?“我知道,这是说好些人家的妇孺被牵扯……他们未做恶,甚是无辜……”
四爷:“……”这难道不是你自己心里的另一个声音?
她其实还是心有不忍吧,她写信,说对女子的惩罚,说罚苦役,关在一个地方叫种地养鸡养猪都可,唯独不该充为官JI。
因此,自此之后,不会再有女子受此苦楚。但苦役,对这些家眷而言,其苦亦是不堪忍受。史家有女眷因喂猪一事,认为被羞辱,悬梁自尽了。
太后与皇后写信提及此事,问她:你以为官JI为辱,岂不知,劳作之辱远胜于其他。
她为此还专门打探了史家女眷的情况,听闻史家的姑娘都被丝织局挑去了,做的是绣女的活计,包括史湘云在内。这些女子由女官管理,相对自由,不妨碍婚嫁,有那做此营生的人家,不挑出身娶回去,也是极尊重的。
知道并没有原有的轨迹更坏,她这才好点。
谁知还是没放下,又做起了梦。
“放心吧!”四爷说她:“都活着!”因为干预,这些人少做了多少孽,想那么些有的没的做甚?
桐桐看他:“不是我放不下……”才做梦的。
“那是因为什么?”
桐桐敲着额头:“说不上来,梦里乱极了……又是西海沿子靖海……又是扬州街上人来人往……又好似一夜都在逃命……偏还有人拦路叫骂指责……”
四爷:“……”所以,你怀疑跟想不起来的东西有关?
桐桐‘嗯’了一声,就是那个意思。
四爷问说:“除此之外,还有别的是熟悉的?”
桐桐摇头,没有!
“那你想它干什么?想不起来,都是该被遗忘的。”四爷点着她的胸口,“什么都忘了,没忘我。”
嗯!
“那除了我,你需要想起谁?需要记住谁?”
桐桐:“……”也没有了吧!
对啊!没有了!信我,除了我,没有谁对你来说是重要的。
桐桐没言语,靠着他听着车轮滚滚的声音。
她想,这应该就是人过有痕,车过有辙!
四爷轻轻的拍着她:别管什么辙,爷碾压之后,尽皆覆盖,自此,连她身上这一丝旧痕也清除干净了。
而后,他忍不住的笑了,用下巴蹭她的额头。
“哎哟!痒!”桐桐咕哝着,又去摸他的下巴:“剃须刀不好,刮不干净……扎人……”
四爷只笑,桐桐声音更小了:“以后要有机会,我去学打铁……”
作甚?
“给你打个剃须刀……”从此剃胡子没烦恼。
四爷朗声大笑,都已经这样了,你还想去再学个打铁?
“笑甚?”打铁而已,谁说女人不能打铁了?打铁是一门好手艺,懂什么呀?你光懂炼制的技术没用,你没有实操的……力气!
我要是会了,那可就不一样了。
两人在车里嘀嘀咕咕的,说的不知道有多愉快。
距离京城越来越近了,六王亲自来迎接,说不出的亲热。